他神色迟疑地抬眼望向阴沉的天色,听着尖锐呼啸的风声,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按错了通话键?
或许真的有这个可能。
但是仅限于郁夏小奶猫一个人呆着的时候。
要是身旁有了别人,那他就不得不过多猜想。
郁夏从来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这还是第一次。
天知道在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他的心跳有多么不稳定,努力让自己冷淡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的,却不曾想郁夏一句话都没回他。
是否他遭遇了什么危险,红着眼眶被别人威胁着,肆意欺负着?
谢庭兰越想心里越不安。
明天就是季朝煜葬礼举办的日子,为了确保安全,他或许还是去看一眼为好。
才不是因为担心那只娇里娇气的孱弱小奶猫。
有坏蛋亲我
半夜里,季朝煜正在处理的尸体,天气间忽然骤变,好像受到阴雨天的影响,宽敞的客厅窗帘蓦然剧烈纷飞翻卷起来,布料交叠拍打在一起,发出的刺啦声宛如凄厉的哀嚎。
洗漱台上的架子也开始急剧晃动,尖锐的摩擦声刺向耳膜,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过他的肩膀,平常人看不见的阴气如同潮水沸腾急速通过客厅涌入浴室。
灯盏无故晃动,摇摇晃晃的灯光时暗时明,腐臭的阴气如同雾气一般包裹了整个浴室。
他似有所感回头望去,而在浴室里洗澡的郁夏看着电路不稳闪烁的灯光,有一点点紧张害怕的。
不会吧,不会吧,都说人做坏事会有天谴,他的天谴这么快就来了吗?
浓郁粘稠的血水流淌蔓延至浴室,一道黑影在凄厉的风声中极速狰狞俯冲向郁夏,腾升的阴气化为锋利黑爪将郁夏整个人都牢牢包裹。
塞缪尔双臂搂着他,心满意足地压在他身上,因为要吃食他的精神气而仰头贴着他的脸庞,最终的化为了一声病态的喟叹:“宝贝,我好想你啊。”
郁夏的面颊柔软冰凉,被迫后退了几步,被他抱坐在洗漱台上,手臂搂着他,几乎是一个依赖的姿势蜷缩在他怀中,从花洒里淋下的温热的水穿过他的身体,径直淋到了他的身上。
惊慌失措,孱弱娇气的不得了:“快点,快点放开我……”
塞缪尔低垂着眼眸,在静谧的黑暗中听到了他慌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那双猩红的眼眸彰显了他非人的事实。
倏忽间笑了笑,勾起了一个恶劣的唇角。
“宝贝,向一个杀人狂魔求救可不是一个好的行为,更何况,他还听不到我们的声音。”
郁夏被他捏着软白的腮帮子,被迫张开口,伸进了两根手指,湿漉漉地撑起他的臼齿,从软热的唇齿间堵住了他的求救声。
只能半仰着头,红着鼻子,鸦睫濡湿,任由着被他欺负的可怜兮兮的。
“怎,怎么会这样?那你之前去哪里了?为什么……”
为什么要看着他被人骗,任由着别人欺负他。
这类似于撒娇的控诉让塞缪尔呼吸都紊乱了几分,虽然他没有呼吸。
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由一个上位者变成了一个下位者,还在给小奶猫解释着:“是我的疏忽才让他的诡计得逞,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
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身体还是太弱了,在白日里能调动的力量有限,面对像季朝煜这样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给解决掉。
“他不仅将我尸首分离,还把我埋在了地下,全靠下了一场雨,我才得以重新爬出来。”
他凑近了让郁夏看他脖子上那一圈的连接伤口,正常人这样早就死了,但他还是用针线把自己的脑袋给缝补了起来,看上去就像个破损又缝缝补补的人偶娃娃,只不过这个人偶娃娃怀揣着对世间的恶意。
“原,原来是这样,季朝煜真是太可恶了。”郁夏听了他的话纤长稠密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像一只墙头草两边倒的小奶猫,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控诉着坏蛋的行径。
虽然两个人不相上下,都不是什么好鸟。
像塞缪尔这样的邪神,好像只有在黑夜里或者阴雨天的时候,力量才最盛。
想当初在古堡里的时候,外边的暴雨一直倾泻不停,塞缪尔或许就是借此机会重新凝聚力量逃出来的。
想通了这一点,郁夏隐隐有些担心的。
塞缪尔的存在或许会对它的任务造成一定的影响。
毕竟塞缪尔是绝对不会放过之前谋害过他的季朝煜的。
塞缪尔想要亲吻着他的脸颊,最终却只是用鼻尖蹭了蹭:“那个跟你关系很好的警官很快就要来了,宝贝,在此之前,你已经想好了要辩解的说辞吗?”
“毕竟像他那样的人,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都会被他揪住。”
塞缪尔想起了之前在隔壁天台上偷窥着郁夏的情景,当时只不过是有一点光线的折射在玻璃花房上,就让这位警惕的黑发警官瞬间抓住了他的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