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只能独自忍受这份折磨,有苦难言。
萧争明明醒着并未昏厥,却不能说话。
二皇子就默然与萧争那双夹杂着血丝的眼睛对视,这双眼睛曾经很灵透,叫人一眼就能从人群中分辨出。
此时嵌在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上,显得仿佛失了颜色,也没了多少光泽。
他看着萧争死盯着自已,那眼神跟有什么仇恨似的。
蓦然才想起来当初在天门湖游船之上那次,与这混账东西还真是有了点冲突来着。
萧争满脑子都是蓝长忆没人情味,自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见对方冷漠盯着自已跟看个将死之人也没多大区别。
气愤更叫他难受了,用仅存的力气将自已手腕抽了回来。
躲开府医还想多看看脉象的打算,奋力把手蜷塞进了自已腿缝里。说什么也不让再看了。
就半趴在冷硬的椅子上跟个上岸缺氧的鱼似的。
说不了话只能自已闹气。
还瞪一眼瞪一眼的,兀自匀着气,心里骂着你个冰刀子脸。
拉个脸色给谁看呢!
就把老子往这硬邦邦的椅子上一扔,看着老子挣扎不起来朝下出溜,还吊命!
吊你个大头鬼!
亏得老子还想着给你送冰,白瞎!没下回了!
他那个别扭德行也就蓝慕瑾能猜的出来是什么想法。
叫蓝长忆瞧着他跟个冬眠的松鼠似的蜷着朝下缩,把手也藏起来了,便觉得这傻子大概是早知道自已死不了。
死不了就成。
瞟了眼府医还试图去察看萧争的状况,却怎么也扯不出萧争的手。
就盯着那兀自较劲耍赖的人,没什么情绪的朝府医开了口。
“下去吧,熬煮温养的汤药。”
府医得了赦免立马松了半截气,死里逃生似的不作耽误就跑出去熬药了,前厅内唯剩下北卫有些忧心萧争活不了,见二殿下也不打算再管了,有点欲言又止。
又看向萧争那跟夺妻之恨似的,眼睛都能给人盯个窟窿。
……他是真勇。
东卫也还立在一旁,远远看着萧争缩成个球。
就那么一身土,蹭的到处都是。
虽然也没见殿下生气,这个当口他可不敢说话触霉头。
转开视线看向了北卫随手丢在对面的两把刀,倒多少显出了那么些好奇探究。
那两把刀漆黑如墨,形状犹如两把弯钩弧度十分刁钻,东卫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形状的兵器,这刀锋弯成这个样子。
那攥刀的人一不小心还不伤到了自已身上?
他挪动了下脚尖想过去拾起来仔细看看,可那兵器的主人还在椅子上跟毒性抗争,安危不明呢。
所以他还是按捺下好奇,仅仅也是看了看。
安静了片刻下人就将已经搁置不烫的茶盏端了进来,谨小慎微的迈入前厅几步就不再靠前了。
而是等着黑衫遮面的暗卫大人伸手接了过去就无声退下。
北卫此刻满心都是萧争那不知何故的状态和瞧不出原有的毒性。
也没仔细看就接了过来,顺手将茶盏放到了皇子手边的桌子上。
萧争半死不活的清晰听见杯盏轻响,才将埋着的脑袋抬了起来,下巴撑在椅子扶手上有气无力的看着。
他看见桌上搁置着一杯茶。
杯盏的盖子是敞开的,也不知是什么茶叶显得碧绿碧绿的,连个烟儿都没冒一看就已经不烫了。
萧争这一路被带回来已经层层出了满身的汗,这会儿稍稍回温,喉间就显得涩疼。
真挺渴的。
但他跟滩泥一样就那么懒唧唧的趴着,这厅里的人都觉得他还不大清醒,便也没过多去猜测他心里有什么想法。
萧争想去够那杯茶水,但他没有力气,拱着身子些微挪动了下都又出了层冷汗。
压根就直不起来,尤其胸腹回温了些许,可四肢还是冰凉的。
想动动指尖发现都没有多大知觉,就跟不是自已的手似的,不好使。
奋力撑了半天也只是鼓秋了下,二皇子盯着他跟没骨头似的挣扎了两下,又懒兮兮的趴着不动了便也没管。
所以,萧争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茶水上落上了骨节分明的手指。
满眼懵圈的盯着蓝长忆的指尖碰触到了茶杯边缘,抬起眼神看向了对方的脸,希望这没人情味的人他能长点人情味。
可他那个紧巴巴的眼神太容易叫人误会,二皇子还以为萧争还在记恨自已在天门湖上要掐死他的事。
匀了口气瞥开了视线,刚将那杯茶握在手中,却发现清茶上头竟然飘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茶沫子。
当时那眉头就皱起来了,收回指节心情更显得沉郁,声线烦躁的开了口。
“换。”
一个字,北卫反应过来看过去,才发现是自已刚才疏忽了,立即走过去将那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