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南卫听着并不带多余情绪的话,心头还是酸涩难言,是殿下的暗卫。
他们都是殿下暗卫,本就是追随前后的影子。
但也只不过是影子而已。
影子存在的命数便是护主安危,为主子挡下每一次的危机和险境。
就算死了,那也只能称做死得其所,殿下的前程也不会因为一个影子的消失而有任何的偏离。
主子完全可以丢掉舍弃,任由生死听天由命,身侧也还会再有新的影子。
可那丹药,却只有一枚。
只有一枚啊。
伴随着殿下的生母度过了后宫无数寂寥的日子,像一簇微弱的火苗,在冰冷彻骨的宫墙内,维持着一丁点的希冀。
后来又被殿下视若珍宝般的藏存着,将浓郁的思念都为之寄予。
如今。
江湖,生母,都早已是身处皇室的殿下永远都无法触及的过去,至今伴随着这药盒的蜡封开启,丹药消失。
也将再了无痕迹。
半晌,南卫都没有听到内殿传出任何动静,他有些担忧殿下心情阴郁,难以纾解。
犹豫着是该赶去府外,将三皇子派过来的人尽快抓住,仔细查探周围还是否有别的阴谋。
可又有些不放心殿下身边没有人使唤着。
他跪在地上踌躇不定,寝殿门内传出了平淡的吩咐。
“进来。”
这让南卫怔愣了一瞬,因为殿下沐浴时不准任何人靠近,但很快反应过来迅速从地上起身,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推殿门。
轻声开口提醒着。
“殿下,属下进来了。”
随后门发出轻微的响动,只流泻进窄窄的一道午后光线,便迅速又被关的严严实实。
二皇子立在浴桶三步外,背对着殿门,南卫抬头看过去时入目还是金贵齐整的紫衫缎面,衣衫下摆的仙鹤祥云纹路平静无波,没有半分褶皱。
殿下卓立直挺的背影就那么静静伫立着,并未回身。
浴桶里的热水冒着丝丝细微的白雾,在已经入夏的季节里并不明显,南卫还以为是沐浴用的水有什么不妥。
影响了殿下的心情,想着他便走过去查看。
目光在桶内迅速扫了一圈,一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或许是殿下需要在水中放一些香料去去沾染的血腥气。
他转回视线正要询问,二皇子未发一语的垂了视线,看向前襟上沾染的白色粉末。
默然微微抬起了手臂,南卫这才意会过来,走近了几步帮着去解外衫。
连腰封上都沾染了一些粉末,难怪殿下半晌都还未动作,定是不想去触碰这些来路不明的脏污。
南卫一改平日的沉稳,显得有些紧张。
触碰到衣领时轻到只要殿下皱一下眉头,就能迅速撤出两步之外。
过于小心翼翼的反应让二皇子将视线在他像怕吓着谁的手指尖掠过。
没说什么。
任由这种慢动作拖拖沓沓,绷着脸色耐心等外衫终于褪下,才又开口。
“出去吧。”
暗十的伤
南卫如蒙大赦,平日里殿下从不许人到近前。
就连生活起居都是亲力亲为,冠发,宽衣从不假手旁人,连收拾寝殿的人都尽量挑在殿下不在的时候。
他确实紧张自已会不小心惹的殿下反感。
好在殿下也只是不想去触碰染脏的外衫,依然秉持着厌烦他人在旁的性子,淡淡瞟了一眼南卫手上的外衫。
“拿去查查上面是什么东西。”
寝殿门再次关闭,殿内仅剩了二皇子一人。
轻薄的里衣尽褪,他沉沉匀出胸腔中的一股浊气,温热的水流清澈干净,浸湿了通身肩背和垂落的发尾。
水线将将没到肩下,遮挡不住身上隐约一些浅显的疤痕,像是已经愈合消退了太久的时日。
也或许是受伤还在年少时。
但这些痕迹没有让任何人见过,或许也能当做不在吧。
盯着渐渐平静的水面,隔着升腾的氤氲雾气,皇子的眸色幽深沉郁,目光始终未落到实处。
似有心事般晃神只不过片刻,转瞬眼神冰冷彻骨。
曾经那些妄图将自已践踏的败类,都没有任何好下场,所以。
“你打算用多少代价来偿还。”
不慎被药粉扑了一身的北卫视线眩晕不能集中,即使他已经耗费内力试图将药力驱散一些,但还是诡异的没有明显改善。
反而因为气力虚浮,渗出了一身的汗意。
除了相同被波及的侍卫军,其余后赶至的人手都已经四散严格搜寻着,半晌都还没有抓到人。
他正想强撑着也到四周去查探,从府内返回的南卫拽住了他的手臂。
“怎么样?是不是还提不上力气?”
被他这并没用多大力道的一抻拽,北卫积攒了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