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吗?”
“对!热烈地。”
云栀一直盘算着该如何热烈地表达,走路的时候想着,睡觉的时候也想着,光是想象就令她感到无比满足。但是,偶尔她也会感到自己满腔的热血无处释放,因为陆枞然压根就不在身边。
没过几天,杜楠又和她聊起别的话题,云栀就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们实在不想早早地就回家,于是跑去小卖部买了一根很长很长的橡皮筋,准备边玩边聊。楼前的空地前种了两棵树,枝桠十分对称,两人一人牵着一头,穿过枝桠,绕一圈打了个死结。但是皮筋太长了,松松垮垮地挂在树上没法跳,云栀只好在树的一头缠了个活结。
她们就在这里,一边跳着皮筋,一边聊东聊西,隔一会儿就要跑到树下,将松散的活结重新绑紧。
天擦黑,临分别的时候,谁也没法将皮筋从树上解下,云栀说:“就放在这吧,反正我们明天还会来。”
近日来,气温一直降得厉害,天色黑得越来越快。陆漭际经常回到家时,月亮都爬上了头顶。
这天他在学校打了很久篮球,回到小区时,如往常一样穿过那条必经之路,“哎呦——”,他毫无防备地绊了个狗吃屎。尽管皮筋的弹力已经给足了缓冲,他还是摔得人仰马翻。陆漭际捂着屁股哀嚎,低头寻找罪魁祸首是根橡皮筋,巧了,他白天在小卖部买烤肠时,偶遇过它的主人。
陆漭际气得对天长啸,“向云栀!你缺德!”
整栋楼都从窗户里探出脑袋,云栀也不另外,她有点生气地冲着楼下说:“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你在路中央绑个绳子,是打算走过路过、通通绊倒吗?”
云栀理亏,但面上依旧嘴硬,“我上楼拿剪刀而已,你自己不长眼往上面撞。”说完啪地一声将窗户关上。
因为这个插曲,往后她和杜楠只要跳一次皮筋,就要剪一次死结,树那头的活结越打越短,终于有一天,她们连活结都不用打了。刚刚好,长度刚刚好,不松不紧,她们再也不用中途停下跑去重新打活结,她们跳得酣畅淋漓,同样她们跳得悬心吊胆,因为再剪几刀,便撑不到两棵树的距离了。
太阳掉下山,她们默契地没提回家,心中都不舍。
杜楠大笑着说:“云栀,我们热烈地跳吧!当作是最后一次。”
云栀应声说好,疯了一般地玩,她的毛衣里全是汗,晚风一吹,她的身体里便掀起冰凉的浪花来,爽快极了!她们就像两簇小小的浪花,来回地奔波,大树围成她们的海洋,潮汐更替,她们毫不理会,只是自由地翻滚。
逐渐浓重的夜色如潮水般袭来,她们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脸来,云栀突然感觉头皮一松,发绳滚落掉地,她散着头发弯腰埋头找,天太黑实在是看不清,于是她蹲下来慢慢找。杜楠也帮着她一块找,她眼尖,指着远处说,“云栀,看,在那儿!”
树下安静地躺着一个红色串珠发绳,云栀小跑过去,捡起来轻轻地拍打泥土,身后突然传来说话声,十分模糊,像是在喊她的名字。
她不经意地回头,遥远的路灯下走来一个人,清俊挺拔,眉目清秀,腊月的寒风倏忽之间和煦起来,他带着柔和的光辉缓缓走近。
陆枞然笑着说:“云栀,天黑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回家?”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云栀觉得好不真实,怔怔地问:“然然哥哥,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一个——”她说着便回过头去,结果杜楠早不见了身影,带着树上的皮筋一并消失了。
“吃饭了!云栀——”耳边突然传出妈妈大声的呼唤,楼顶的窗户被拉开,“你不是吵着要吃可乐鸡翅吗?还不快回来!”
妈妈的大嗓门让云栀有些窘迫,陆枞然笑着抬头和她妈妈打招呼。
“唉?然然回来啦?”
“是呀,阿姨,放寒假了。”
“然然,阿姨今天烧了可乐鸡翅,到这边来吃饭呀!”
陆枞然轻笑出声,朗声道:“谢谢阿姨,云栀爱吃,我就不跟她抢了。”
云栀红着脸往楼道里走,陆枞然紧随其后。
他的气息干净而清爽,自己则是沾满了灰尘与汗水,云栀不敢离得他过分近。于是她越走越快,两步并一步地往楼上跑,迅速开门回家。
她靠在门上,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这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别的什么呢?难道是……热烈的爱吗?
原来这就是爱情呀?她懵懵懂懂地掉入了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