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声音倒还清楚。

——“还是没找到？”

——“没，没有。”

——“后台也，没有。”

——“地下室找过了吗？”

——“找，也找了，没什么发现。”

——“该死，来不及了，拍卖册子已经发出去，不能让客人发现端倪影响我们拍卖场的名誉。”

——“你们几个，去下面找一个人类和婴灵顶替上！”

——“可是，这样会不会被卖家发现？”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先把今晚应付过去，丢了客人的东西事小，影响拍卖场的名誉事大。等卖家来的时候和他们好好解释和道歉。该赔钱赔钱！”

——“如果花钱能够解决这次的问题，那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快点行动起来！”

发号施令的人听声音应该是那个虎面管理，其他人听到命令，快速动了起来。

水镜里的画面跟着移动起来。

因为分辨率很低，百里辛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色块的变化，从代表灯光的大团橘色变成了神秘的暗色。

接着他听到了几道凄惨的呻吟声。

几名侍从从一处黑黢黢的地方向外拉扯着什么，那黑影挣扎着，百里辛还能听到水镜里发出的绝望的呜咽声。

另外一个侍从走到另一处角落，从里面扒拉了一下，掏出了一件东西，那模糊的东西抖动了一下，忽然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一个女人，和一个婴儿。

拍卖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女人被火速换上了衣服，推上了拍卖台。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水镜传出来。

“下面这个拍品，是一个极品人类！”

“要问她为什么极品，客人们，首先，她是一名处子。”

看台上，立刻爆发出一声惊呼。

“其次，她有一张绝美的脸庞，还有一个温顺的性子。”

“她的好，只有拥有的人才知道。”

“下面起拍价，100香火数。”

“110香火数！”

“120香火数！”

“200香火数！”

“300香火数！”

拍卖席上，买家像一只只嗅到了血腥的鬣狗，开始极限拉扯。

几个回合后，最终以1000香火数成交。

帝迦斜睨了百里辛一眼，“你怎么看？”

百里辛：“你还记得昨天我不是被抓到假阎王那里了吗？后来我在那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其他新娘的影子。”

“我在怀疑，失踪的新娘会不会就藏在这个拍卖场的地下室里。”

“那个婴儿，或许是假阎王生子的产物。”

隔着面具，帝迦看不到百里辛的脸，但通过对方的语气，他大概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

他微微蹙眉后又忽然一笑。

倔驴。

总想找投怀送抱的机会，他除了顺着，还能怎么办？

黑暗的角落里，空气忽然变得怪异起来。

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帝迦放在了地上，扔到了角落里。

他懵懂地抬头看着面前两个高大的身影，识时务地捂住了眼睛，转身面朝墙壁。

帝迦不知不觉凑得百里辛越来越近，青年好像未曾察觉，眼看着帝迦就要贴到百里辛的身上时，水镜里的画面忽然变了一下。

——“你们竟然放跑了今晚最优质的两件商品，那两位卖家我已经打点好了。”

——“我很生气，但你们最后应急处理得很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每人50鞭，能扛下来主人既往不咎，扛不下来也是你们自己的命数，怨不得别人。”

——“去领罚吧。”

一个黑漆漆的模糊身影站在所有侍从的面前，那些侍从们匍匐在地，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黑影的声音沙哑厚重，听音色很像从耄耋老人口中发出的声音。

黑影话落，那些匍匐在地的侍从们颤巍巍开口：“谢主人网开一面！”

百里辛看向水镜里的那个黑影，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掌管鬼市的主人了。

百里辛目光深沉地看向水镜，虽然水镜中的画面有些模糊，但他还是能够看出水镜中的黑影向前移动了两步。

当黑影完全占据水镜时，模糊的黑影忽然扭动脖子，下一刻，水镜“嘭”地一声，在半空中爆开，消失不见。

“……”百里辛：“刚才那个鬼市主人，是不是看了我们一眼？”

帝迦双目微寒。

周围的空气，渐渐压迫起来。

不知何时，原本还能听到的远处细微闹市声音消失了。

风声，悄悄呼啸而起。

本来就幽暗的周围，现在也已经是浓重如墨。

忽然，呼啸声猛地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