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极限。
下一秒,他已经张开双臂迎上了扑来的梁梦因。
怀里的女人眼眶湿润,一圈晕染的红从眼尾绵延至脸颊,楚楚可怜。
那么高的台阶跳下来,若是他没接住, 危险受伤在所难免。可是在触及梁梦因潮红的眼睛时, 他便一句苛责也说不出来了。
“夫人,您没事吧?”听到声响,阿姨从厨房匆匆跑来。
陈时序把梁梦因压进怀里, 手掌遮住她的脸,将她所有身形掩住, 只有两只环绕在他腰后的纤细小腿, 在空中轻轻地晃。
“没事。”陈时序一如既往的淡声, 轻轻拂过怀里女人的后背,“你先去忙吧。”
“好的,先生。”阿姨多看了几眼, 可梁梦因被他遮掩得严严实实,连衣角都看不到一点。
梁梦因只是静静埋在他怀里, 原本一腔等待抒发的委屈, 忽然变得很淡。耳边是他有力鼓震的心跳, 砰砰的,似乎将一切负面情绪都击碎。
她忽然就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是抱住他。
再抱紧他。
陈时序抱着她上楼,房门被带上,又落了锁。
梁梦因坐在床上,可手指却攥紧他的衣服不撒手。
陈时序也没勉强,作势半蹲在她面前,仰头望着她,任由她抓住他的衣领。
“怎么了?”拇指捻过悬落在下颚处的泪珠,陈时序的声音放得很轻。
但她没说话,只是目光静静流连过他的面容,一寸一寸地缓缓挪动。冷峻矜然,棱角分明,无一处不在她的审美点上。
最开始,她也是最喜欢他这副皮囊的。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大概是一次又一次的关怀,虽然态度冷淡,但却总在她脆弱的时候出现。
或许是明明不喜被打扰,却一次又一次容忍她的靠近。
梁梦因对他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准确的说,喜欢和爱很简单,但除此之外的,却一直很难讲。
陈时序没有催促,只是抚摸着她的长发,动作很轻很缓,安抚了她迷乱的心绪。
只是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停震动着,陈时序挂了一个,第二个接力一般又响了起来,持续不断。
梁梦因紧抿的唇角松了些,其实也不难猜,大概是阿姨担心她的情况,紧急呼叫他回家的。
扯了扯嘴角,拉着他领子的手指慢慢放了下来。
梁梦因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微哑,几分破碎的撕裂感:“你不会是特地推迟了会议,回家的吧?”
“没关系,一会儿线上会议也是一样的。”陈时序捏了捏她的手心,声线温润。
哭腔尤在,清瞳之上覆了一层朦胧水雾:“那要是一会儿,我还哭不完呢?”
“还能怎么办?”他笑了笑,“我也不能让你哭快点啊。”
明明是句玩笑话,梁梦因却再次又红了眼圈,俯身就扑进了陈时序怀里。
她半跪在地板上,被他的腕子拉着跨坐在他腿上,长臂揽过她柔弱的肩膀,一声轻叹悬在口边,却迟迟没有落下。
被封闭的潘多拉魔盒,被打开了锁,所有情绪蜂拥而至,好的不好的搅成一团,积压许久的话语终于寻找了出口,争先恐后地宣泄而出。
“其实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我妈跟他离开的原因。”水眸中蓄起晶莹的泪珠,“她只是不想让我再担心了。”
关芷莹的病拖了太久了,无力承担照顾女儿的责任,又不愿女儿为她而痛苦。
但后一个原因显然占比更大。
陈时序的手还停在她的头上,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抚摸。梁梦因厚重的心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卸下,声线中带着几分无措的委屈。
“为了让她放心,我也只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