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董事长了。”张行恩恭谨地点头为礼,转身离开董事长办公室。
糟了!这是他心头唯一的感觉。
方才董事长的一瞥一笑,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猜忌了。
只是一席谈话而已,金童便由红翻黑了他苦笑,伴君如作虎。
这个工作他做起来颇为得心应手,如果可能的话,他并不是不愿意一直待下去;然而,方才董事长眉角间的一闪而逝,分明已对他生出了警戒之心
锺老是曹操的性格,一日一心中生了芥蒂,根苗只会越扎越深,要翻身是难上加难。
但愿情况不会演变成他预想的这般,否则,美国的老麦大概会是最开心的人。
他望向电梯壁面,镜子里映照出一张清俊的脸孔,凝蹙的浓眉似深山水涧,流转过许多细微的心思。
半晌,镜中的男子彷佛掌握了某种念头,嘴角悠然绽出微笑,眉宇间又回复了舒朗。
那是一双明亮有神的目光,炯炯透著机睿之色,却不带威逼的神采,让人放松之馀,又不敢小觎。
眼眶里的两颗黑眼珠突然一偏,对上她,蔚蔚马上把目光移开,假装没瞧见后照镜中的瞳孔。
眼睛的主人移视回正前方,继续开车。
蔚蔚仿佛被磁铁吸住一样,不自觉又开始透过镜子偷瞄他。
黑眼珠子再度转过来。
蔚蔚火速瞥开。有没有被抓到?好像没有,他好像又专心开车去了。
她的眼珠子慢慢地、偷偷地投向后照镜
抓个正著!
轰!她火速瞥向窗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赤红的耳朵充分解释了她的羞赧。
方向盘一打,他们的车子突然卡进路边一处临时车位里,停住。
蔚蔚尴尬极了,固执地盯住窗外人行道。他为什么把车子停下来,他要做什么?他们的目的地还没到呢!
然而,在一个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前座坐了两个人,你又分明清楚另一个人正盯著你的侧面,要再继续假装车子仍处于行进状态,实在有点困难度。
蔚蔚偷偷点了下俏鼻,有点糗,俏脸仍旧渲红得不可思议。
用眼尾偷瞄
张行恩真的在看她,神色看起来还很好奇。他双手盘在胸前,眼光和她触上,马上挑了一下眉。
那是她最不能抗拒的神情。
她突然飞快啄他嘴唇一下,速度之快,若是方才他眨了下眼睛,只怕还会错过自已被轻薄的精采画面。等她坐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老天!她老样子地用两手捧著脸颊,羞死人了!
这会儿他不只挑眉,眼光还移向车顶上,一副期待谁来给他一个答案的迷惑貌。
天啊!蔚蔚终于体会到他为何常常形容她可爱了,即使在她自己觉得一点也不可爱的时候。
当一个日理万机的男人,脸上出现一副迷惑的神情,除了[可爱”她实在找不到
任何语言来形容了。
她努力捂著嘴唇,以免自已笑出来。
张行恩想了半天,终于重重叹了口气。
[你一直偷瞄我做什么?”很理直的质问。
蔚蔚耸了耸肩,还不敢信任自己的声音。
“还偷亲我!”气更壮了。
红潮又涌回她脸上,笑声的气泡仍在。
她的眼眸泛著柔波,樱唇噙著轻笑,肌肤泛著粉红色的暖泽,和初儿时的苍白退缩完全两个模样,他的指关节轻轻滑过她柔腻的颊畔。
蔚蔚芳心抨了下,低下头扭绞手指头。
[过一阵子我必须去美国一趟。”他忽然开口,嘴角蕴著很内敛的温柔。
“出差吗?”蔚蔚一怔。
“从某方面来说,是。”他缓缓点头。
我能去吗?她想问,却不敢。
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如果他们俩之间真的有[关系]的话让他的立场相当为难。
说来车有些莫名其妙,她和行恩之间,并不全然像其他人想的那样。而这里指的“其他人”对象也不多,就是锺家父女和她父亲而已。
所有相关人士都以为他们两人在交往,其实他们什么也没做,除了上回在董事长的生日会上他曾吻过她之外,平时他们也只是两个人一起出去开会,开完会若犹有馀裕,便找间咖啡屋坐坐闲聊,跷个小班,时间到了再返回公司。
所有情人之间的亲昵举止,在他们两人身上都见不著。事实上,刚才他碰她的脸颊,已经是最“火热”的尺度了。
无可否认,他的绅士和不躁进,消除了她许多心理压力。她喜爱张行恩,愿意和他成为亲密的情侣若他不反对的话然而,肌肤之亲仍是她不习惯的事,她需要多一点时间调整自己。
而他,他总是那样体贴却深沉,所以她常常搞不懂,他所做的一些事只是恰好切合她的需要,或是他有心如此。
无论他们之间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