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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1 / 4)

丁柔因年纪小,从前的许多事不清不楚,“说是这样说,谁清楚他在那头的事?不过我看像是真的,你看他先后娶两房太太,和她们都不怎么亲近。”

她说着把嘴咬在玉漏耳朵上,轻轻尖尖地一笑,“都说他好像有点怕女人似的,又没子嗣,也许根本不行。”

玉漏笑着轻搡她一下,“胡说!”

丁柔瘪着嘴笑,“要不然怎么会没子嗣?”

“难道五姑娘不是?”

丁柔把嘴向旁一撇,“姑娘家不算嚜。”

玉漏笑着狠夹一下眼皮,“怎么不算?生儿子生女儿都要有那回事。”

“你又懂了!”

两个人悄么那吴王靠上嬉笑着,玉漏心底里还是不信这些话,二老爷那萧肃的气度使她联想到池镜,也就联想到“虎父无犬子”这老话,不像是不行的样子。不过他怕女人的话她倒有点信,方才在屋里就察觉到他的紧张。也许男人一辈子凭他飞的如何远,如何高,也终归是活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何况是老太太那样一位母亲。

不一时池邑说完话出来,玉漏她们又涌进屋伺候。老太太窝在榻上,已没有了先时的凝重,整个人松懈地歪着,估摸朝廷里的事并没什么妨碍。

玉漏走去端茶给她,回禀道:“明日的家宴,二奶奶那头都预备好了,就摆在大宴厅上。就怕明日二府四府里的人都过来,厅上坐不下。”

“二府四府那边都去告诉了么?”

“早上老太太亲自打发毓秀领着几个老妈妈去的,怎么就忘了?只怕要留她们在那边吃晚饭,还没回来呢。”

老太太歪身起来吃茶,讥笑了一声,“其实他们也不犯着去请,听见二老爷回来了,不比谁跑得快?不过好歹该去说一声,到底都是一家人。”

玉漏噙笑点头,“这一下二老爷回来,家里更要热闹了。”

老太太抿嘴笑道:“你瞧着吧,不出日,满南京都要传遍,那些个平日见得到见不得的大人和他们的家眷,都要赶着到咱们家来讨茶吃。”

“讨茶吃算什么呢?过些时日还要讨老太太的寿面吃呢。二老爷这次回来,赶上老太太的寿,以他的孝心,定是要命家人大操大办。”

老太太欣然笑着,念及“家人”二字,忽然记挂起什么来,眼睛里有一丝森然的光闪过,拽着玉漏的胳膊令她附耳过来,悄声吩咐,“你去那边屋里悄悄和燕太太说一声,二老爷一路上劳累,要叫他好生歇几日。她自家身上也才好,别做出样子来给小辈们瞧了笑话。”

玉漏走出来就想,听这话头,好像有些妨碍人家夫妻亲热的意思。虽是老夫老妻,可俗话讲小别胜新婚,许多年难得团聚一回,谁肯说这样扫兴的话?何况那是他未来公婆,她哪好为这种事得罪他们?脸皮上也有些抹不开。因此虽然答应,却只到那边外院里,不见池镜,便和金宝她们说话。

问及金宝:“你们三爷不在家?”

金宝将嘴朝后头一努,“哪敢出去?在后头和老爷太太说话嚜。”

原来池镜是往后边屋里给他父亲母亲磕头去了,芦笙自然也在,磕了头起来,并池镜在椅上规规矩矩坐着。屋子凭空成了个笼子似的,能感到大家都有点不自在,也都不开口,都局促着。

芦笙因为先前从未见过二老爷,跟她娘由京城回来时,她不过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对二老爷的印象仅仅是知道她有位权势滔天的父亲,她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带给她的一切荣光。如今他回来了,也像看不见她,那冷冷清清的目光只看着她哥哥时才会有一丝柔和。

倒也还说了她一句,“芦笙也长这样大了。”

芦笙不由得把手扶在椅子两边扶头上,身子向上端了端,以便给她父亲打量。然而他又继而埋头吃他的茶去了,换了件檀色的家常圆领袍坐在榻上,那样尊贵,那样陌生。

燕太太紧着在榻那端拘束地微笑,这话真不知该如何回,就怕回得不好,牵扯出些前仇旧怨来。好在她睐目看他,没发现他生气。他还跟年轻时候一样,几乎从不生气,天大的事落在他头上也是不惊不怪,像个没情绪的死人。

不过他对池镜总是要慈爱一点,他们父子间还能说些学业上的话,和芦笙完全无话可说。燕太太想到就有点嫉恨,不过她知道这恨站不住脚,芦笙根本不是他的女儿,是她与个下人生的。

她知道他一定知道,不说穿,不知是保全她的体面还是他自己的体面?不管出于什么缘故,终归也该感谢他的缄默,令她和芦笙太太平平地在池家活了这些年。

又觉得好笑,一家四口坐在这里,像四座孤岛,谁也不挨着谁。但她好歹有个女儿,他什么也没有,这些年他在朝中如履薄冰,心想必也是孤立无援,那是他活该。她很放心他在京城没有女人,没有人比她了解,他不大近女色,他们夫妻从前偶然几回他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当然他也不近男色,他不过是尊冰冷石像,没有情欲。

也或者,他根本只是池家一个没有灵魂的图腾,权力的图腾。他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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