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蝉儿定会觉得小皇帝又是在不要脸地和自家主子撒娇卖乖,但眼下知晓她是姑娘家了,倒是觉得她十分可爱了。
赵三思倒不用她安慰也看得开,“《汉书》上有一句,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贵妃乃倾国倾城的人,世间也难得能与之比肩的人,自然瞧旁人,都觉得不甚好看的。贵妃就算是花言巧语,朕也开心。被倾国倾城的人夸好看,肯定会变好看的。”
她的歪理一套一套的,蝉儿听得半个字都搭不上了,沉默着帮她擦了手,见顾夕照准备更衣,擦了手就上前帮忙。
“我自己来吧,你下去歇息就是,明日早上将醒些。”这夜行衣不比宫装,顾夕照不让蝉儿帮忙了,吩咐她退下了,这才穿着里衫朝床边去,“平素让你仔细学些为君之道,你就日日说苦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倒是记得清楚了。”
赵三思有些心虚,没敢说她偷偷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就是为了来夸顾夕照,见人过来了,自觉地往里面滚了一圈,顾左右而言他,“跟贵妃睡在一起,肯定会做个香甜香甜的美梦。”
顾夕照也就是随口一提,她不接话茬,也就不多说了,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已经很晚了,你明日还要早起早朝,快些睡。”
她一躺下来,赵三思就往她怀里挪,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道:“确实困了咧,那我今晚不和贵妃说话了。”
顾夕照默不作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入睡。
温馨的怀抱很容易让人沉沦,安全又温暖,那舒爽的感觉渗透到四肢百骸,赵三思全身都觉得软塌塌的,眼一闭,很快就睡了过去。
听着渐渐平缓起来的呼吸声,顾夕照僵硬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低头在赵三思的发间亲了一口,望着床顶,轻叹了一声,才闭上眼。
承乾宫。
李忠贤自段斐独自回来后,一张嘴就没停过,“段侍卫,你怎么也这么拧不清?皇上说不回来了,你就不让她回来了,明儿一早的早朝出了岔子,怎么办?”
段斐一身正气,“皇上的话,我不敢不从。”
李忠贤噎得肺叶子疼,“为人臣子,自当忠于皇上,但皇上今日这事明显是胡闹了,你更应该劝着点。”
段斐睨了一眼他手里的樱桃,不由轻哼了一声,“不是李总管叫我来帮皇上打掩护,护送他去长乐宫的?”
李忠贤急道:“……段侍卫不要瞎说,咱家可没有对你说过这样的话。”
段斐抓住他拿着樱桃的手,嘲讽道:“公公这樱桃不就是拿人手短吗?”
李忠贤气结,可偏偏又无言以对。沉默片刻,才忧心忡忡地劝道:“今晚这事,已经成这样了,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怨谁了,但都得兜严实了,若是被丞相知晓了,咱们都没得好果子吃。”
段斐认同,“只要公公不松了口,今晚这事便不会传出去。”
“段侍卫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咱家好似就是那种揣不住话的人。”李忠贤不满,“咱家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吗?”
“李总管能揣住了自然是好事。您还是仔细琢磨一下,明日怎么把皇上悄无声息地从长乐宫接回来吧。”段斐不欲与他争辩,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段侍卫。”李忠贤赶紧拉住了他,“如今天亮的越来越早,咱家如何悄无声息地把皇上从长乐宫接回来?咱家老了,比不得段侍卫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段斐本想置之不理,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罢了,明日寅时过半,咱们一起过去接人。”
对段斐的本事,李忠贤还是放心的。得了他的准话,也就放心了,笑着分了一颗樱桃给段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皇上对咱家好,赏了六颗,分一颗给段侍卫。”
段斐睨了他一眼,点了点自己的肚子,似笑非笑,“谢过李总管的好意了,不过皇上对我也不错,赏了我几颗。”
李忠贤笑意一敛,“皇上可真大方咧。”
“可不是吗?”段斐附和,末了还好心提醒了一句,“对了,李总管要悠着点,这樱桃可甜了,别把您的老牙都甜掉了。”
李忠贤:“……”
前有李忠贤和段斐打掩护,后有顾夕照和蝉儿帮忙,翌日一早,一点都不操心的赵三思自然是神清气爽地去上了早朝。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一群帮手,赵三思再去长乐宫都不用爬狗洞了。只是碍于李忠贤苦口婆心的苦劝,她倒是不好意思天天往长乐宫跑,只敢隔三岔五跑一趟。
前朝没有焦头烂额的国事,后朝的女人也都算安稳,除了偶尔被丞相和太傅教训几句,赵三思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轻松,日子倒也这么安稳地过了下来。
直到五月中,明韶公主带着小淮安王入了宫,这平静的宫中才闹哄起来。
明韶公主是高宗皇帝宠妃珍贵妃所生,但珍贵妃红颜薄命,明韶公主五岁不到就薨了,此后便寄养在惠贤皇后膝下,惠贤皇后膝下本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