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兰斯轻笑了一声。

“我那时候，总是以为我是在疼痛异常的幻觉里看见了你。”

“我始终都相信，像你这么温柔的人，连对我这样的怪物都这么温柔的人，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做那些实验吧？”

尽管默兰斯说话的口吻是反问句，但凌池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就是眼睁睁地看着默兰斯被实验的。

就算是因为潜伏观察的需要, 凌池也在实际上冷眼在旁边看着默兰斯被实验了。

他默默别开了脸，不敢看默兰斯的眼睛，不敢再试图探究这个oga的内心。

他怕自己陷得太深, 会被默兰斯控制。

组织的记录里没有有关于默兰斯的控制能力的记录, 但经过这两年的亲身体验，凌池怀疑这个家伙已经发展出了对人的浅层控制能力。

否则就算他将自己的记忆全部消除, 也绝不可能对默兰斯百依百顺到这种地步。

然而下一秒, 默兰斯就得寸进尺地一膝盖抵在了他的身前，抵得他本能地就收拢了自己的一双长腿。

凌池制服的肩后线瞬间紧绷。

默兰斯直接把下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情绪隐隐有些失控带来的滚烫热息，烫得凌池别开的视线别得更远了一些。但这个oga高挺如玉的鼻梁却完完全全地埋在了他的耳侧，他的每一次气流交换, 都会在凌池的耳根处燃起一片生理性的薄红。

他的呼吸似乎重了一分。

“有一次, 在我准备好自己逃跑的时候, 你却拦在了我的面前, 说要陪我一起跑路，但是得要以后……你知道那一次, 我用了多大的控制力, 才没在那里就失去理智把你撕碎吞掉吗？”

凌池依然没回头。

默兰斯一边说着，一边一颗一颗地扯掉了高级指挥官制服上华丽的宝石纽扣。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不能理解，可我从那天起, 就知道，我永远也没办法在你的眼中, 跟其他真正的人类得到平等的待遇。”

噼里啪啦的纽扣宝石金属坠地, 在寂静的客厅内声音响成一片。

凌池已经抿起了自己的唇瓣。

alpha的天然本性已经被默兰斯点燃了，他的身体在叫嚣着, 要把眼前这个嚣张的oga按倒，按下去，绝不能允许他骑着自己肆意妄为。

夺走他身为oga的纯洁，在他的身上烙下只属于自己的印记，向全世界宣告他是他的oga，是他的所有物。

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至少，不是能解决默兰斯跟凌池之间问题的办法。

凌池强忍着那种比万蚁噬心更恐怖的涌动情念兽忄生，直接伸手捏住了默兰斯的后颈。

后颈是所有oga的死穴。

一般情况下，alpha只要及时叼住了oga的后颈，就必然可以取得上风。

默兰斯不是一般的oga。

但凌池知道，这个动作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果然，在他捏住了默兰斯的后颈之后，他的所有动作顿时就全部停滞了下来。

凌池终于回眸，细细地端详了一眼默兰斯僵硬得有些可爱的神情之后，就开口道：“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就不如别人重要过。”

只可惜他说完这句话，默兰斯就举出了反驳的例子。

“在你失踪之前，在有联盟伪装的星盗袭击的时候，他们的歼星炮恰好摧毁了你、我、还有莱珀妮所在的飞船廊道，真空气流一瞬间就将我跟莱珀妮卷到了半真空区。”

他忽然顿了顿，紧接着就一口咬住了凌池冰凉软弹的耳垂。

“你的第一反应，就是先救莱珀妮。”

凌池能感觉到四周的环境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凌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凌池没有办法反驳这一点。

任何解释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无比的苍白无力。

他当时如果不先救莱珀妮的话，莱珀妮必死无疑。

而他选择后救默兰斯，是因为先救莱珀妮，耗费的时间更少，这样默兰斯存活下去的可能性也必然更大。

这只是个最优逻辑的问题。

再加上，当时远在核心基地的凌池几乎二十四小时都链接着这具帝国的血肉躯壳，所以他当然清楚默兰斯不会死。

救莱珀妮也就成了必然。

可是事实逻辑如此，凌池愿意解释，默兰斯却未必愿意倾听。

默兰斯的声音已经变了味儿，透露出了一层沙哑的情意。

“所以，后来在实验室的笼子里被关着的很多年，我都只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谁救我，我就折磨谁！”

oga的身体开始由内而外地透露出诱人的薄红，他的情绪似乎已经完全失控。

默兰斯用力地握住了凌池的腰身，一直勒到他的肋骨都隐隐发出难以承受的暗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