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南艺走了。
司意涵开始了等待的日子。
刑南艺要走的早上起的很早。
在水缸里的雪化成水只有小半缸后,一直灌到满。
外面地里埋着的肉和鸡都扒了出来剁成小块化冻腌了起来,把厨房炉子旁边的小柜子里塞的满满的。
厨房里靠着壁炉的地方堆了满满的柴火。
床边放了厚厚一叠用他衣服剪成的尿布。
便桶又做了一个。
是司意涵不出门,也能好好活到七天的模样。
司意涵第一天很乖的热了刑南艺走前熬好的红薯粥,吃了他留下的满满一大锅炖鱼。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侧身看向睡的很香的司烨霖:“你说刑哥晚上在哪睡的?有大氅吗?有壁炉吗?”
“你说他晚上吃的什么?”
“你说他现在安全吗?”
“你说……他有没有想我啊。”
司意涵脸红了,小声补充:“不是想我,是想他唯一的亲人。”
说完有点抱歉,“我们不是故意说话前不算上你,是因为你太小了,不饿不尿就不哭,有点没存在感。其实我们心里还是有你的,而且……我觉得刑哥心里也是有你的。”
刑南艺对司烨霖只有开始的时候不好。
但也只存在于背她去医院看见奶粉却没拿,整七天还是不去拿,只喂刚出生的司烨霖白粥和水。
但后来其实都很好。
尿布给洗,奶给兑,不管司意涵多晚给他喂奶,喂几次,都任劳任怨的爬起来出去,从没训过他一句。
其实很好了,司意涵在里面滚了一圈,有点幸福的说:“像爸爸诶。”
滚了会,司意涵趴着托腮看司烨霖:“爸爸妈妈。”
自己说完自己的脸通红。
司意涵不好意思的掀开大氅把自己埋进去,后半夜脸红红小心翼翼的去了刑南艺惯常睡的那一边。
总是带了点忐忑不安的心,默默的安稳了点。
“刑哥。”
司意涵睡着了。
终生不得出
司意涵的第二天和第一天一样。
晚上和司烨霖碎碎念些琐事。
第三天的时候,刑南艺走前做下的饭吃完了。
司意涵自己做,自己吃,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第四天开始。
司意涵开始睡的不踏实。
夜晚总是频频醒来。
第五天的后半夜,下床裹着狐裘,搬着凳子去了门口,听刑南艺的,半夜不出门,但却伸出了手指,把门开了一点点的缝看向港口在的方向,隐隐的,感觉那端的天似乎和平时不一样。
接着轰隆一声。
不轻不重的声响,惊起一室宁静。
司意涵在门口那一道小缝里眼睁睁的看着港口漆黑的天空伴随着响起来的轰鸣声,变成了赤目的红色。
轰隆的响动维系了一夜,变成了若隐若现的声响。
像是过年的时候,远处的人家放响的鞭炮。
稀稀疏疏,时鸣时弱。
司意涵谨遵刑南艺交代的,在声响传出来后,一步不出门。
却做不到关门,最后手紧紧的握着,喃喃:“不是我不听话,是我的手好像受伤了,关不上门了呢。”
……
港口。
“老大!”
“老大!”
“老大!”
刑南艺勉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大亮的天,和阿飞那张脏到离谱的脸。
“老大。”阿飞鼻涕一把泪两行,“死光了,翔哥的人和费老的人都死光了。”
刑南艺被他脏的有点反胃,待耳朵里的嗡鸣声渐退后,推开他,手撑地面坐起身,哑声道:“几天了?”
阿飞喜极而泣:“您说什么?”
“今天是第几天?”
“第三天。”
今天是开战的第三天。
也就是说,是第八天了。
刑南艺环视四周。
断肢残涸,尸横遍野。
刑南艺不看了,抬手扒了扒湿漉漉的发,手中黏腻,血红一片。
“麻烦。”
刑南艺喃喃了一声,凑活搭着阿飞脏兮兮的肩膀站起身:“打扫战场,等我回来,我们出海。”
他之前不缺钱,但是缺人缺武器。
他原想的是拿到武器,拿到金子,然后拿下整个雪城,让司意涵做雪城的王,无人敢欺。
但现在他只想走。
用猎枪用金子用整个雪城作为交换,带司意涵离开这里,他算了,他有的这些足够他带司意涵跨过境外,去一个春暖花开的城市,买房买家买一只猫。
刑南艺唇角的笑怔住,把阿飞推到身后,弯腰去捡地上的枪。
却没等碰到。
对面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