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四月记下了。”
谢宜笑再看了她一眼,而后由明心扶着上了马车,离开景阳侯府。
明心取了个果子给她,坐下来之后一阵摇头叹息。
谢宜笑啃了一口果子,问她:“怎么长吁短叹的?”
明心道:“奴婢只是觉得石氏有些可怜,遇人不淑,落得一个被抛弃的命运,唯有远离才能保住性命。”
“幸与不幸,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这司云朗昔日都没有记忆,她便不该嫁的,若是对方是个像程世子那样的人,她或许能好好的做她的侯府少夫人,可惜了,那个人是司云朗。”
谢宜笑对程世子的评价很高的,觉得他倒是个负责人的好男子,云翘这样的女子他也愿意娶回来,便是被人嘲笑也不当回事。
“你这是担心成亲之后陆追对你不好?”谢宜笑笑了起来,“陆追虽然抠门了些,但其他方面倒是挺好的,再说了,他都把钱给你了,以后家里你做主,他也管不了你。”
“也没有。”明心摇头,她倒是不担心陆追对她不好,她这还有主子在呢,陆追敢对她不好,这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没有就行。”谢宜笑笑容温柔,“听说喜服也做得差不多了,你去看过了没有?”
明心与陆追的日子也已经定下了,就在八月初二,是个好日子。
明心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看过了,林绣娘的手艺可真好。”
她能穿上这样的喜服出嫁,也是此生无憾了。
想到这里,她面上满是笑容:“王妃可真好,明心此生能遇见王妃,是明心最大的福分。”
不教而诛,谓之虐也
明心觉得她这一辈子运气当真是不错的,虽然做了婢女,但却跟着的是世间上最好的主子,虽然名为主仆,但从来没有让她受过委屈,还给她说亲事,给嫁妆她送她出嫁。
明心实在是觉得世间上就没有这么善良的人了。
在她心中,便是男人也比不得主子重要。
“我很好,你也很好,虽然以前总是不爱动脑子还冲动,不过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事事为我着想,我也是记在心里的。”谢宜笑笑了起来,“试想你若是不好,我岂会如此待你,指不定让你滚远些。”
明心闻言搓了搓手,嘿嘿地笑了起来:“王妃说的是,王妃和明心都很好,还有明镜,明镜也很好。”
“知晓就好,你嫁了人之后,也是要好好给我干活的,可是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奴婢这一辈子都要跟在王妃身边。”
谢宜笑点了点头:“你嫁了人之后,便在府中管府里的事情,到时候让红菇跟在我身边,她这人心思灵活胆子也大,是个当用的。”
“你与红茶便管着内院的事情。”
“好。”
回到了王府,谢宜笑便先去了木兰苑,正好是见到容国公夫人与一位穿着青衫头发染上银白的男子在院子里下棋。
谢宜笑看过去一眼,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转念想起是何人愣了片刻,而后上前去行礼。
她还未行礼,却听见那人抬了抬手道:“不必多礼,一旁坐着吧。”
“是。”谢宜笑屈膝应了一声,然后坐在边上,替了那泡茶的婢女,为二人泡茶。
“从景阳侯府回来了?今日这这婚事可是顺利?”
“回太上皇的话,景阳侯府一切顺利。”谢宜笑应了一声,心想着这位主儿怎么从宫里出来了。
“顺利就好。”太上皇看了看这院子,如今桃花已谢,院子一角的桃树长了叶子,一颗颗青涩的桃子隐在其中,边上放着几盆开得正好的花。
“你这日子过得还真自在。”他突然感慨。
容国公夫人呵呵笑了两声:“也还行,你也自在,咱们都老了,也该过些自在亲近的日子。”
“也是,老了啊,转瞬几十年就过去了,朕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三一起在川临的街头到处溜达,现在也只剩咱们二人了,你说,他会不会怪我?”
这个他,便是指他们的兄长昭明太子了。
“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若是趁着他们小的时候将人教好了,是不是便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不教而诛,谓之虐也”
容国公夫人面上的表情顿了顿,问他:“你是想让我赞同你的想法,还是想让我劝你,说道那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一切也不过是他们心生贪念,这才走上歪路。”
“皆有之。”太上皇抬眼看了看前方,有些沧桑的面容有几分感怀,“我一生为国为民,也算是对得起这天下,为这个天下再教出一个继承人,已是用了我全数的精力了。”
“我以为我没错,却也觉得对不起他,也不知这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他。”
到底是他亲兄长,兄长不在了,他这个做弟弟的,也该是帮忙教养好孩子,而不是让那个孩子被身边的人教坏,生出那些怨恨与野心,到了怀南王这一辈,又重复前面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