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地给她解释:“等一下哈,你的智齿还有一半埋在牙床里,需要切开才能取出来。”
说着就又换了把手术刀来, 明晃晃在她眼跟前晃悠。
下意识就伸手抓住旁边护士的衣服, 岑茉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还是不要给她解释了,这一下更有画面感了怎么办…
说起来,这医院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什么英雄好汉来了这里都免不了脚软,就说岑茉自己吧,她小时候在农村待久了,家禽虫子之类的通通不怕,以前还是小孩子中间的打架能手。
唯一让她感到犯怵的事情,就是来医院,感觉就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因为没办法自由地支配自己的身体,就跟一摊肉似的,任由人家怎么处置。
这会儿牙床估计已经被切开了,反正她也感觉不到,只听见钻牙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嗡嗡的,震得脑子都疼,感觉跟直接钻脑壳没什么区别。
又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她的智齿这才被全部拔除了,牙床上还被缝了几针,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她坐起来时头还是晕晕的。
漱了半天口,还是一嘴的血糊糊,感觉呼吸都是一股铁锈味儿,牙医收拾了一下东西,又把她叫到外间,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
苏行止这时也被允许进来了,握着岑茉的胳膊,让她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他又转头观察了一下她的脸,问医生:“她的肿什么时候能消?”
“配合着药物,过几天就会恢复,这几天注意不要让食物沾到伤口上,不要吃辛辣的东西,尽量吃流食…”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又给开了些药,把单子递给苏行止。
看看一旁的岑茉,牙医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异常的情况。”
“没。”岑茉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过一会儿左右摇了下脑袋,不愿意多说话。
“麻药消了吗?疼得厉害话,给你开些止疼药。”牙医扶了扶眼镜,表情有些微妙,过一会儿才忍不住说道:“这位患者,你是不是对我的治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岑茉原本正盯着地板发呆呢,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稍微诧异地抬了抬眼:“什么?”
嘴张不开,她的发音还是有些不准。
这牙医也是个好脾气,估计大部分时候面对的都是小朋友,语气就很温和:“因为从刚一开始进来,你就一直在生气,问话都不怎么回答,我们医院有意见不得,有什么建议你都可以写上去。”
一旁,苏行止忽然轻轻笑了一下:“没关系的,医生,她没有生气。”
牙医这才有些狐疑地点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
岑茉觉得自己都快丢死人了,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因为紧张而被人误认为在生气…
赶紧站起身来,跟医生道谢过后,她就转身出了诊室,一路上都无语极了。
她本身紧张的时候就不爱说话,又加上面部表情极其严肃,看起来就还挺凶的,其实自己也控制不了,不是故意要那个样子。
而且那个牙医还是很负责任的,她就有些过意不去,转头看了眼苏行止,男人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笑意,安慰她道:“没关系,我跟医生已经解释过了。”
岑茉这才点点头,车子就在前头了,她上去之后就不怎么想动,麻药的劲儿一消失,不光是伤处,脑瓜子里面也跟着一一跳一跳地疼。
她就低低地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捂着脸发呆。
苏行止见她状态恹恹的,也就不再打扰,把手里的药放在后座上,发动了车子。
中途的时候,他在路边停了一下,下去买了一些东西,岑茉半闭着眼睛,没什么精神,也就没去管。
终于到了家里,她这才松了口气,鞋子外套一脱,就跑到卧室里躺着去了,明明今天并没有工作,却感觉身上哪儿哪儿都累,也不知是怎么了。
外头一直也没什么动静,她就以为苏行止已经走了,毕竟也是个大忙人,今天过来看她,他估计耽误了工作吧。
这么想着,她就拉过被子稍微睡了一会儿,过了半个钟头,又被拔牙的创口给疼醒了过来,想到客厅里有拿回来的药,她就准备出去吃上一些。
结果走到卧室门口,她才看见自家客厅里,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睡得有些懵头了,她还反映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苏行止也是跟她一起回来的了。
他居然还没走。
黑色的西装外套就搭在她平时常坐的椅子背上,男人身上穿着雪白的衬衫,袖口稍稍向上挽起,手里正拿着一块大大的冰块。
“你在干什么啊?”岑茉捂着脸,走过来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
苏行止转头看看她,眉头有些皱:“你家里只有这种大块的冰吗?”
“嗯。”岑茉辨认了一眼,才看出来他手里的冰正是冰箱冷冻层的那一块,她当初冻的时候也是图省事,直接用密封袋装了放进去,还挺沉的一个大冰坨子。
“超市里没买到冰块,只能用这个了。”苏行止就摇摇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