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这样,那我明日便进宫向陛下请旨继续回宁夏驻守,将你大伯换回来,这样,你看如何?”谢豫又道。
“不,不是这样的,祖,祖父,我,我自幼长在京城,所以,所以……”
“行了!老夫这把年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以为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能唬弄老夫?若不是看在你死去祖母的份上,我早便将让人将你绞了头发送去青云观做姑子了!”
谢媛怔住了。
“祖,祖父……”她还想再哀求一下。
可不想,谢豫却很是不耐的打断了她的幻想,“两条路,要么去青云观做姑子修身养性,要么就老老实实嫁去宁夏!你自己选吧!或者,你重新再找条白绫上吊也可以。”
这话一出,谢媛一下便呆愣在了原地。
她可是他嫡亲的孙女啊!
他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不管谢媛心里如何抗拒,半个月后,她还是被迫坐上了去宁夏的花轿。
祖父那日说的话是真的。
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她也曾试图想要向谢妩哀求认错,求她高抬贵手,可如今谢妩已贵为皇后,她根本见不到她,就连她出嫁这一日,她都没有出现。
听着外边的喜乐,谢媛只觉得内心一片凄凉。
她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明明她和谢妩都是侯府嫡出的姑娘,为什么谢妩可以做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她却要被发配到宁夏那种苦寒之地与一个瘸子过一生!
她不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啊!
可不甘心的又何止谢媛一个。
当初带着女儿投奔兄弟的梅姨娘比谢媛更加懊悔。
她以为自己有银钱傍身,回到娘家兄弟会将她好生供着,可她哪想到,她的母亲兄弟竟联手哄骗她的银子,哄骗不到便抢便偷,甚至到最后还拿她的女儿威胁她。她每日每夜都是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受老夫人怂恿和谢妩作对,更不该耳子软跟自己的兄弟回来!若不然,她也不至于被逼到这个份上!
“阿梅,你想好了没?那方员外家财万贯,娴姐儿给他做续弦不吃亏的!”
“你闭嘴!方员外都五十有四了,娴姐儿才多大!你,你说这话黑不黑良心啊!”
“我怎么就黑良心了!你以为娴姐儿还是侯府姑娘么?你别忘了,你们娘俩早便被侯府扫地出门了!”
“那,那又如何?娴姐儿到底是侯府血脉,你敢保证他日侯府不会想起她这个孙女!你别忘了,娴姐儿的大姐姐可是皇后娘娘!”梅姨娘愤怒地瞪着娘家嫂子道。
听了梅姨娘这话,她娘家嫂子怔了怔,虽然脸上犹有不服,可身上的气势却到底低沉了下去,“那又如何?侯府若想起你们早便来人了,何必等到今日,况且……你们母女当初是怎么被赶出来的还用我说么?”
刚来的时候她们可没少向她咒骂过侯府那位大姑娘的恶毒!
可谁能想到,她们口中恶毒的大姑娘一扭头便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
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她也曾抱有过奇货可居的想法,盼着京城那边来人接她们娘俩,可现在么……
她们将人得罪得那般狠,京城那边不来人找她们娘俩的麻烦就不错了!
“是,我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可娴姐儿没有,保不定哪天皇后娘娘便想起她这个妹妹了,到时候若知道你们逼她给一个老头子做续弦,你觉得皇后娘娘会放过你们么?”
梅姨娘家嫂子眼珠子转了转,她犹疑了一会,最终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道,“阿梅,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这桩婚事你好好考虑考虑,反正方员外那边我已经应下来了!”说完,她屁股一扭,转头便走了。
看着娘家嫂子的背影,梅姨娘悲从中来,喉间一股腥甜一下涌了上来。
“娘,我不要给那方员外做续弦!”躲在门外偷听的谢娴此时也冲了进来扑到梅姨娘身上哭着道。
“不,不会的!娘不会同意的!他们也不敢!”梅姨娘连忙将喉咙里的腥甜咽了下去,她抽出手僵硬地拍抚着谢娴的后背安抚她道。
“娘,我想回家!娘,我们一起回京城好不好!”谢娴拉着梅姨娘的手又道。
梅姨娘眸色黯了黯。
她何尝不想回去,只是黔地离京城上千里,她如今的身子哪里撑得住这么远的路途,只怕到时候还会拖累娴姐儿。
“娘……”
“阿娴,你带着桑枝回京吧!娘就不去,娘的留下来替你拖住你舅母他们。”
“娘!”
“不怕,你记住,你是武安侯府的姑娘,是当今皇后的妹妹!遇到危险,你只管报出名号去,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娘……”
“阿娴,你别怪娘……”梅姨娘红着眼眶满脸歉疚地抚摸着谢娴的脸道。
她错了!
她不该回来的!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