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旁边绣了一半的桂花,沉吟了好一会,她才低哑着声音道,“是,我很喜欢桂花。”
镇国公府的后园也有一株桂花树,那颗树比她院里的这两颗桂花树都大,每到秋天,桂上便秘密麻林的开满了淡黄色的小花,她时常会背着嬷嬷偷偷的爬到树上藏起来,花香沁人,有多少个晌午,她都在树上枕着满树的花香入睡,直到那一日翻身时不慎从树上掉了下来……
“咦,你是谁啊?也是镇国公府的姑娘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少年瞪着眼睛一脸震惊的望着从树上掉下来的姑娘道。
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
“你没见过的姑娘多着了!难不成,这天下的姑娘你都认识啊!”骄傲的少女下巴一昂,她挣脱少年的怀抱转身就跑,跑到半路还不忘回头朝少年扮了一个鬼脸。
“母亲,母亲……”
耳畔亲柔的声音忽地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宁安公主看着谢妩,此时的她明艳妩丽,与当年那个少女何其相似啊。
“母亲,你怎么呢?”谢妩伸手回握住宁安公主有手,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轻声道。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宁安公主温柔的注视着谢妩的眼睛道,“阿妩,你和阿湛一定要好好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好好的。”
“是,母亲说的话,阿妩都记住了。”谢妩回望着宁安公主的眼睛认真的点头应道。
她不知道宁安公主想起了什么,可她眼里的无奈和忧伤如看不见的丝线般一丝丝一缕缕的钻进了她的心脏。
“秦嬷嬷说,这阵子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宁安公主似乎也察觉到了谢妩的失落,她连忙敛了神色转移话题道。
谢妩点了点头,随后,她低声道,“是,陆……阿湛他又被宣进宫去了,说陛下近来夜夜梦魇,太医院已经有好几位太医被罚挨了板子。”
宁安公主轻笑了一声,“梦魇,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但凡他拿出对肖博和肖远那样的耐心和宽容对待她的皇兄,他今日便不会向现在这般心病缠身!
听了宁安公主的这话,谢妩唇角动了动,可她到底什么也没说。
宁安公主有多恨正宣帝不用说她也知道。
正宣帝这人也确实罪有应得,只是平白累了陆湛……
他已经有好几日没回府了。
端王他动了
正宣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一开始还只是夜里惊醒,待到后边,他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看到林皇后和故太子面目狰狞的朝他扑来。
在再次被噩梦惊醒后,正宣帝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狠狠斥责了一通,就连站在旁边的陆湛也受到了波及。
谁让这次陆湛没有像上次一样发挥作用?
战战兢兢在紫宸殿跪了小半个时辰后,正宣帝终于将里边的人全都赶了出去。他原本还想将陆湛赶出去,但犹疑了再三后,最终还是将这个念头给压住了。
虽然陆湛没有像上次一样为他镇住噩梦,但……
万一他将陆湛赶走,噩梦更甚呢?
正宣帝不敢冒这个险。
“王太医。”刚走到一半,身后的假山里忽地传来一道声音,随后,一道颀长的身影便从假山里走了出来。
看着那道身影,王太医有一瞬间的失神,可很快,他便连忙垂首朝来人行了个礼,“王爷。”
“王太医,可否借一步说话。”端王挑眉含笑望着王太医道。
王太医迟疑了一会,可最终还是架不住端王的目光点了点头。
端王都亲自来了,他敢说‘不’吗?
“王爷,您找下官来是……”。
端王拧眉叹了一口气,他道,“王太医,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了,父皇这‘病’,究竟还有没有法子治?”
“王,王爷,您,您这话可莫叫人听到了!”王太医被端王这话吓了一跳,他一边说着一边慌张的不停朝四周张望。
打探陛下病情这可是大忌啊!
可端王却挑眉有些玩味的看着王太医,他道,“王太医,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关心这些啊!你以为最近来太医院打探的人还少么?”
端王这话一出,王太医一下哑然了。
他做为太医院的院判,自然知道近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太医院的一举一动,只是端王……
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上自己是不是也太胆大了一些?
他不怕被人发现,陛下疑心么?
“王爷,陛下这病只是忧思过度引起的失眠,待再调养一断时日便好了。”王太医半垂着眼睛小心翼翼斟酌着用词道。
说白了,正宣帝这病就是心病啊!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可偏偏这‘心药’实在无处可寻啊!他们能做的也就只开些安眠养神的药,可偏偏这药陛下却喝了一点效果也没有。
“是吗?”端王轻笑一声,他撇了撇唇角,随即轻蔑的看着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