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一阵寒风忽地迎面而来,风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杨氏一下顿住了脚步。
荣华院怎么会有血腥味,难道是……
“二婶是闻到血腥味了吗?”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极为清脆的声音。
是谢妩!
杨氏猛地一下转过身来。
谢妩嫣然一笑,随即缓步朝杨氏走了过来,她一边走,一边道,“这些婆子也不知道将地冲干净些,没的让人闻到这血腥味真是不舒服,二婶,你说是吧?”
杨氏扶着玉兰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尖锐的指甲刺得玉兰一阵阵发疼,玉兰惊讶的朝杨氏看了过去,却见她双目赤红,身体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夫人。”玉兰忙唤了她一声,更是用力将她整个人撑了起来。
谢妩却像是没瞧见杨氏赤红的眼睛似的,她侧眸朝觅月淡淡一笑,随即吩咐她道,“去让那些婆子再打些水将院里的地砖再冲洗一遍,明日就是腊八了,不要让侯府沾了晦气。”
“是,姑娘。”觅月应了一声,很快便躬身去喊人了。
谢妩再次淡笑着的朝杨氏走了过来,“我原本还想着让二婶再多掌管中馈一些时日,可没想到二婶自己却这么迫不及待的将中馈交出来。”
杨氏咬牙瞪着谢妩没有哼声。
谢妩又是一笑,她道,“以退为进确实是一个好招数,只是这一招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您瞧,您现在不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谢妩,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我交出中馈了那又怎么样?老夫人也不是没把中馈交到你手里!”杨氏咬牙道。
听了杨氏的话,谢妩却一点也不恼,嘴角的笑容反而越发、漂亮了,“迟早而以,我又不像二婶,不仅没吃着热豆腐,反而还将锅砸了。”
“你!你……”
杨氏被谢妩气得一个仰倒,她捂着胸口,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抽痛。
“大姑娘,您从前不是这样的,可最近怎么……”玉兰皱眉望着谢妩,眼里充满了不解。
可谢妩显然没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见觅月领了婆子过来,她便笑着朝杨氏道,“二婶,父亲他们还在等我回去用早饭,所以,我便不陪您闲聊了,阿妩告退。”说罢,她扶着觅月的手抬腿缓步从杨氏跟前走了过去。
“谢妩,斗鸡的事是你设的局吧!”身后,杨氏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又响了起来。
几个拎着水拿着扫帚的婆子一下顿在了原地,她们纷纷垂着头往后退去,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事。
一盏茶前,她们才刚刚用水将满是血迹的地板冲刷了一遍。
谢妩身形一顿,她转过脸来朝杨氏微微一笑,“二婶,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斗鸡的事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吗?”
“是你!就是你!”谢妩这个笑容彻底刺激到了杨氏,刹那间,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忽然变得癫狂起来。
玉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杨氏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面目狰狞的朝谢妩扑了过去……
玉兰抬脚刚想要追上去阻止杨氏,却见谢妩往边上一闪,随后杨氏一个没刹住,整个人忽地直直的朝地上栽了下去……
“夫人!”玉兰惊恐的声音再度打破了荣华院的宁静。
烫手的山芋
这个腊八节,侯府注定过得没有往年热闹。
祭祖过后,谢峰便立刻领着谢时去找李山长认错请罪去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的,最终李山长还是同意了谢时继续在嵩阳书院上学。
至于杨氏,老夫人连腊八祠堂祭祀这样重要的事也没许她参加,不仅是因为老夫人看到她膈应,更因为她昨日在荣华院那一摔,不仅磕破了脑袋,更摔掉了两颗门牙。
而陈氏,在祭祖过后,老夫人虽然没有将中馈交给她,可却时常将她拎在身边,尤其是处理侯府庶务的时候,心情好的时候,她甚至还开口指点陈氏两句。陈氏就算再愚笨,这个时候多多少少也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于是,在老夫人教她的时候便更用心了,但凡是老夫人说的话她便没有说不是的时候。
陈氏的这份温顺和听话显然讨好了老夫人,虽不至于就此打消老夫人这些年对她的生出的郁结和怨憎,但好歹老夫人不会再摆出一副冷脸对着她。
这日,老夫人处理完庶务便将陈氏打发了回去。
朱嬷嬷瞧出老夫人脸上的倦色,她忙上前替老夫人轻轻按压起额头。
不多会,老夫人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朱嬷嬷伺候她这么多年,向来最知道她需要什么。
“碧痕,多亏有你在我身边,否则府里这一摊子事……”说到这里,老夫人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
如今正值年关,大大小小一摊子的事全都等着她做决策,她又多年未理庶务,如今骤然接手着实让她有些吃不消,幸好她身边还有个朱嬷嬷,否则,她怕是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想到这里,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