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们当过同学——理由同上;
凭他们和外公的关联——说到底, 外公和他、和苏乔的关系是彼此独立的,并不是一定会有交点。
……
卫西想了许多,都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
小部分胡乱攀扯毫无根据的, 剩下大部分,都因为“不是唯一”而被排除在外。
他要和苏乔在一起,彼此都必须是最独一无二的,永远不能被人取代。
苏乔问完之后, 继续坐在椅子上,一勺一勺舀酸奶喝,并不催促。
好像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这样,情绪稳定又很安然,但并不显得呆板无趣, 他也会吐槽,也会嘲笑他跟他置气, 和他一起,既有趣,又觉得很安心。
或许是从前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安稳之中,所以并不觉得特别,直到苏乔离开,他渐渐察觉到,能带给他那种感觉的,也只有苏乔一个人而已。
回忆如冰淇淋一般慢慢化开,卫西拿起酸奶吃了一口,悬崖勒马,将快要飞向天际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么,凭什么?
视线始终落在眼前的人身上,他看到苏乔喝了一半酸奶就放下,没加蜂蜜的无糖酸奶,大概觉得太酸了,又拧开水瓶盖子喝水。
苏乔说,爷爷患有糖尿病,爸爸胰岛素抵抗,按照遗传,他也有一定概率,从现在就要开始注意饮食。
卫西平时观察,苏乔的确不怎么喝饮料,即便喝,也是乌龙茶和茉莉花茶等冷泡茶饮为主,连酸奶都喝无糖的,但偶尔和朋友们在一起,朋友们点了其他饮料,他也如常喝,不会特意再另外买。
可其实重生前,苏乔不仅常喝饮料,还几乎每天喝一点酒。
所以他不敢肯定,苏乔如今这样,是真的担心遗传问题,还是有其他理由。
卫西一个怔忪。
他和苏乔相识多年,做过同学,因为外公的关系始终保持较为密切的联系,前辈子甚至从高二就生活在一起,亲吻上床的事干了无数次,世上不会有比他们更加亲密无间的人
苏乔绝不会用亲人的身体健康来胡说,可在苏乔告诉他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苏乔其实不应该喝那么多饮料和酒。
他也可以狡辩说,因为苏乔没有告诉他,可同样没有主动提及,也很少表现出来,苏乔却知道他肠胃不太好。
他不知道苏乔是怎么发现的,但他确实没能对苏乔报以同样的关心。
像他们初中玩的地鼠机,这是第一个冒头的老鼠,卫西手忙脚乱挥舞着手里的锤子,狠狠砸下去,老鼠缩回洞口,第二个紧随其后冒出。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连绵不断,似乎没有尽头。
他对苏乔的忽视,几乎横穿所有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明明表现出的“不在意”,却还是会因为余非夏和别人对苏乔的好感而心生醋意,说一些在苏乔看来完全莫名其妙的话。
是因为没有及时发现自己的感情,并非有意如此,可,世界上大部分事,从来都是论迹不论心。
他如果杀了人,警方办案时只会看证据,而不是听他解释“我没想杀他”。
他觉得他不是有意这样对苏乔,可他给苏乔的、苏乔感受到的,就是漠不关心和忽略。
人心隔肚皮,“心”是最无法看透的东西。
他自己尚且现在才发现对苏乔的爱意,又怎么能要求苏乔未卜先知?
所以,凭什么?
凭他不关心苏乔,凭他瞎吃醋却不自知,凭他们在一起好几年却总是让苏乔背负“被胁迫”的压力?
甚至重生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也一直在逼迫苏乔。
论心,没人知道他的真实感情;
可论迹,他劣迹斑斑。
这只是他对苏乔的告白之后,苏乔提出的唯一的一个问题,而他,根本回答不出。
卫西慢慢垂下眼皮,感受到深深的挫败和无力。
苏乔喝完酸奶也喝完水,始终没等到卫西的答案。
他没有想故意为难卫西,可这样的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想。
这原本就是他们之间最根本的问题所在,永远也解决不了。
他想对卫西说点什么,可想了好一会,实在想不起来该说什么。
如他从前对卫西所言,他们之间,该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他沉默片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要回学校去了。”
卫西轻轻抬起头,眼神之中透着些许茫然,还有更多的慌乱和不安。
这样的卫西让苏乔觉得很陌生,心里不太舒服,下意识别开眼。
“苏乔。”卫西及时喊了他一声,“对不起。”
这句道歉来得很莫名,但苏乔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他摇头,也没继续说话,直接走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
这是苏乔摇头的意思,卫西知道。
在苏乔看来,从前的一切,无论结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