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网暴自然消失。
只不过偶尔有人提起,会说路有逾罪有应得,遭到了报应。
路有逾分不清这个梦和现实是否有关联,他的眉头不自觉蹙起。不完全是因为梦中悲惨的结局,而是他恍然发现……
前二十年的人生过得有些离谱,离谱的就像并非他本人所经历。
他真的会为了不爱他的父母和亲戚朋友,委曲求全到这种程度?
可过去的记忆又真实的刻画在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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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时,路有逾成绩好,十次考试至少有八次能拿到第一,也获得过市和省第一。
可在路父路母的眼里,他只会死读书,不如弟弟多才多艺。
为讨父母欢心,路有逾也发展了兴趣爱好。
学书法、学绘画,学钢琴、学小提琴,学马术、学高尔夫……学那些父母认为拿得出手的才艺。
可当他捧着奖杯到父母面前,得到的也不是夸赞。
而是一盆冷水浇头。
“不要再去学你弟弟了,东施效颦。”
“你以为你能比得上你弟弟一根手指头?那都是你弟弟玩剩下的。”
“谁家大少爷长得一脸狐媚相,还是弟弟长得大方俊朗。”
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一脸狐媚相?
不仅是父母亲戚,就连路有逾上学后认识的同学朋友。
只要在接触了路沐白后,他们就会逐渐疏远路有逾,偏向路沐白。
甚至私下警告路有逾,让他不许在靠近路沐白。
想到这,路有逾嗤笑一声。
不愧是狗血文,他这操蛋的人生只因为——他必须是个万人嫌工具人,以此来衬托万人迷弟弟。
奇怪的是,现在的路有逾并没有觉得很难过,反而觉得曾经的自己浑浑噩噩,现在才是新生。
不过,重获新生的路有逾…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
他现在很穷,穷得没钱付医药费。
路有逾:“……”
所以,得先把赚钱提上日程。
他还得赚很多很多的钱,虽然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但有钱才有治愈的机会。他才不要像梦境里那样,躲在出租屋里受尽指责,憋屈致死。
——咚咚。
敲门声打断路有逾的思绪。
他掀起眼睫,朝门外看去。
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站在门口,他怀里抱着束花,手上还提了一个水果篮。
路有逾扫了一眼卖相极佳的果篮。
真棒,没一个他爱吃的。
路有逾淡淡收回视线。
“路少爷。”
来人是盛大明星的经纪人,路有逾见过一两次,不熟。
“好点了没?”
“我们明坞听说你生病,立刻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拍戏还拍进医院了?”
路有逾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经纪人难得有那么几分不自在。
他擅长交际,短暂的尴尬后又自顾自地说。
“生病了多喝水,明坞让我给你带了点水果,都是你爱吃的。”
路有逾眼皮一掀,问。
“哪个是我爱吃的?”
没想到路有逾会接这句话,经纪人又一次卡壳。
他哪知道路有逾爱吃什么?
盛明坞只告诉他:“随便送点什么,他都会欣喜若狂,不值钱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是个豪门少爷。”
经纪人古怪地看了路有逾一眼,没能从他的脸上辨别出能称之为“欣喜”的表情,只有不加掩饰的……嫌弃。
路有逾像是随口一问,并没有非要他回答。
经纪人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路有逾和前两天看见的不太一样。
人还是那个人,脸也还是那张脸。但就是……带着点让人想要探究的好奇,哪怕生着病,也好看到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他脑中莫名想起了盛明坞养的那只总喜欢蹲在冰箱上,俯视家里一切的傲娇猫咪。
但又不太一样。
猫咪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而路有逾……就像是洞悉一切,静静看着你演。
经纪人又瞟了一眼,路有逾已经没有看他,低头玩着手机。
他赶忙把水果鲜花放好,“退烧了吗?”
“盛明坞呢?”路有逾问。
“他拍戏忙。”经纪人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路有逾扯了下唇角,经纪人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几分嘲讽。
一时又找不到话题,病房当即安静了下来。
路有逾和盛明坞相识是在几个月前。
那时候的路有逾并不知道盛明坞认识路沐白,更不知道盛明坞喜欢路沐白。
盛明坞刻意接近他,目的本就不单纯。因为路沐白是不能轻易亵渎,盛明坞太喜欢路沐白,不敢越线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