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栩:“别呀,你带卢舟去吧,我瞧你们玩儿得挺开心的。”
颜君齐这隆兴解元身份还是很好用的,除了京中显贵子弟搞的私人书会他们插不进去,其他无论高档次还是低档次的聚会,解元参加,别人都不会拒绝,还总有人会主动和他搭话讨论。
那些卢栩特别不感兴趣的流派啊、解读啊、注解啊等等,颜君齐可是挺有兴趣的。
卢栩:“在家里也没人和你聊这些,光让你记账了。”
颜君齐:“我帮你记账也很开心。”
卢栩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心里抹了蜜似的,腻腻歪歪道:“那哪一样,咱们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也不能白来,去玩儿吧去玩儿吧,你们去聚会,我也去四处逛逛,看看能不能搜罗些观阳没有的东西。”
颜君齐这才应了。
卢栩给他们递衣服,“记住找个避风的地方坐,要是冷就别脱大衣了。晚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颜君齐和卢舟想起上次卢栩坐在靠窗的位置被吹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忍俊不禁。
三个人早上一起出门,中午在外面解决午饭,晚上卢栩回家做饭,边吃边听卢舟汇总精简版的一日见闻。
卢栩鼓励他把每天听到的有意思的东西写成小文章,不写文章随手写日记也行,将来回家整理整理有趣的,可以讲给弟弟妹妹听。
颜君齐又缝了几个小本子,卢栩从外头的卖颜料的铺子找到了炭笔。
这是别人画画时用来打草稿的。
卢栩买了一大把,回来自己修改一番,用纸卷好,模仿铅笔,让颜君齐在小本子上缝一个小口袋,能将笔插进去,用时拔出来。
“有这个随手想记什么,就不用研墨了。”
卢栩十分满意,每天在小本子上记录哪条街有什么好吃的,哪家铺子的东西性价比高,是从哪儿进货等等。
时间到了三月中,颜君齐要专心备考,不再出门了。
卢栩便让卢舟自己去玩,会试越来越近,这时候还忙着聚会的,要么就是真有才学不稀罕临时抱佛脚,要么就是特别自信的,剩下的,就是来京中求学或本就是京中的书生。
他们普遍更加年轻,更加气盛,聊起来话题也更加大胆,内容不拘泥学术学问,时常会八卦些朝中的绯闻,如哪名文官又参了大将军啦,谁上朝时候打瞌睡,呼噜声太子都听到啦,谁又在早朝打起来了,谁夜宿青楼被同样夜宿的御史逮个正着啦,哪家想和哪家结亲,对方看不上他家啦种种。
卢栩让卢舟记仔细了,每天他要当八卦和笑话听。
这天卢舟又拿着小本子坐在墙角,一边听别人大声抨击昨日早朝提议朝廷卖官换银子充实国库官员,一边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记录。
忽然一个陌生少年凑到他旁边,好奇道:“你在记什么?”
卢舟含着肉干当即一呆。
那名十四五岁,穿一身锦衣华服的少年十分好奇地看他画了一半的屋檐。
“原来你没在记他们说什么呀!”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书生聚会能聊出个什么来?无聊。
卢舟:听说昨天两个大臣在早朝打起来了。
卢栩:仔细说说!
新朋友
卢舟下意识道:“我记了。”
说着,他咽下肉干,将本子翻到前面给对方看。
少年凑近细瞧,他还真记了。
远处吵架吵来吵去就是那几句,卢舟听了半天,该记的都记完了,他们也吵不出新鲜的,越听越无聊,这才开始画画的。
少年饶有兴趣地看他的小本子,目光又转移到他膝盖上放的小袋子。
卢舟见状,将零食袋子举起来,问他要不要尝尝。
少年眼睛亮晶晶地往里瞧,有肉干,果脯,葡萄干,隔着油纸还有几块儿糖。
有点馋。
卢舟见状,让他挑。
少年:“那我不客气了。”
他身后的仆人连忙阻拦,“公子,家里不让你在外吃东西。”
少年:“无碍无碍,我们是碰巧见到的,他又不认得我。”
他身后的另一位中年人道:“不如我先尝尝。”
少年看卢舟,卢舟听得莫名,可这些日子他也见了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子弟,知道他们有各种讲究,也不介意,大方道:“请。”
中年朝他笑笑,从袋子中取出一块儿肉干,“牛肉?”
卢舟很高兴地点头,“是呀!”
能一下就尝出是牛肉的人可不多。
少年也好奇,“姑丈,我尝尝!”
中年人递了一块儿给他。
少年一口咬下去,没咬断,又磨啊磨,没咬断,偏偏他拿的那块儿还挺长,他不好意思举着半块牛肉条当众啃,将整块塞进嘴巴里,腮帮子都鼓鼓的。
他正要为这不雅的吃相恼羞成怒,却见卢舟压根没看他,而是举着零食问他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