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要用这种方式表达吗?
每次卢栩亲完卢锐,揉搓卢锐的小脸和脑袋,心情都很好,以卢栩自己的话说——满血复活。
他很好奇,可却不知道怎么像卢栩那样自然的和文贞亲昵。
他也很疼爱文贞,可和卢栩却不一样。
他也想知道,被那样的疼爱着是什么滋味。
“甜的。”
好一会儿,颜君齐也没头没脑地说着。
卢栩茫然。
甜的?
因为他刚喝了姜汤吗?
卢栩又给颜君齐掖掖被角,卖乖道:“你也是甜的。”
颜君齐失笑。
卢舟一大早爬起来,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先去厨房煮了一锅姜汤,自己喝一碗,又端着一大碗拉开车门。
“哥哥,我煮了……”
他声音戛然而止,莫名觉得似乎自己不该过来。
说是要半夜再看看生病的弟弟,可卢栩靠着车厢,圈着颜君齐,侧脸压着人家头顶睡得香甜。
倒是颜君齐听见卢舟说话先醒了。
他挪开头,卢栩才醒过来。
卢栩揉揉眼睛,再揉揉酸疼的脖子,很像个好哥哥地问道:“难受吗?发烧吗?”
卢舟:“不了。”
卢栩从被子里爬出来,伸手摸了摸卢舟额头,又摸摸自己,再摸摸颜君齐,确定道:“好像还有一点。”
他扭头和颜君齐商量,“咱们在这儿再休息一天,还是到灵虎滩再找大夫瞧瞧?”
颜君齐看卢舟。
卢栩利索地到车门处套上鞋,“我先去找里正问问村子里有没有大夫。你们饿不饿,我去借个厨房煮点粥。”
“好,煮点儿吧。”颜君齐看卢舟脸色还是不太好,他也穿好外衣,叫卢舟上车休息,“怎么这么早就起了,那屋里火炕灭了吧,再上来睡一会儿。”
卢栩探回头来:“喝甜粥还是咸粥?”
颜君齐问卢舟:“舟舟想喝什么?”
卢舟:“……甜……”
卢栩:“还是咸的吧,发烧出汗要补盐分。”
卢舟:“……”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
尤其是中午看完大夫,吃了药睡醒后看见君齐哥给他哥刮胡子,感觉哪里特别不对。
卢栩怕怕的,怂怂的,枕在颜君齐腿上,紧张地抓着车门板。
颜君齐:“要不你就留着算了。”
卢栩嫌弃:“不!”
他审美都定式了,不喜欢长胡子!不帅,显老!
颜君齐举起刀,卢栩又开始紧张,“这刀超锋利,你慢点。”
颜君齐被他搞得也很紧张,不由又凑近了些,连每根胡茬都看得清清楚楚了,“你别动!”
卢舟坐在车里,呆呆地望着他最尊敬的两个哥哥那异乎寻常的贴近距离,大脑断弦地想:
要是让张昶将军知道,他送大哥的贡品匕首被拿来刮胡子,不知道是不是再也不会让大哥进骁骑军大营了。
不,大概连青龙城都进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卢舟:震惊,不敢相信,躺下睡觉,一定是没睡够不清醒!
渡江
卢舟喝了一天药,情况好转不少,摸起来不烧了,但还不时的咳嗽流鼻涕。
小村子的赤脚大夫水平有限,这边也没什么药材,他们队伍中又有好几个发高烧的,眼看这样下去不行,众人商量一番,决定还是赶紧往灵虎滩赶。
好歹那边是个不小的县城,城中有医馆有大夫,总比这小村子强。
后面的路途还是泥泞,不过总算是能驾车了。
每辆车都拿水壶、罐子装上了姜汤,让病号进车,在车里捂上被褥,抓紧出发。
卢栩也没让颜君齐继续陪他坐在外面,他裹上件羊皮袄子,让颜君齐和卢舟坐到车厢内,一人塞给他们一个水壶当汤婆子。
一个里面装的姜汤,一个里面是热水,口渴还能喝水。
卢栩将从村民那买来的一捆干柴绑到车厢底下,“柴、米都买好了,饿了咱们就停车做饭。”
反正后面的路段好走,沿着道路走就能到灵虎滩,不紧跟着向导也迷不了路,卢栩不打算非和其他人一起赶路。
后面两天,天终于放晴,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绵阴雨导致的降温没恢复多少,只在中午时才能暖和一会儿。
卢栩中午到路边停车做饭,这趟出门他原本也没打算自己做饭,只带了一个小锅,预备迫不得已露宿荒野时用,不想竟然还真用上了。
他做饭的时候,就让卢舟和颜君齐下车溜达溜达晒晒太阳,卢舟在车上睡了两天,病情没有恶化,只剩下咳嗽还不见好。
卢栩把他们从家里带出来的梨干、苹果干都炖了汤给卢舟喝,总算是熬到了灵虎滩所在的县城。
卢栩进城直奔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