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筹备歌剧表演的时候,社长就看出他和苏知远关系微妙。她猜秦尧是因为苏知远才不愿意来的,于是直言道:
“你放心吧,苏知远最讨厌这种人多的地方!他百分百不会来!大家就吃烤肉,聊聊天,放松的嘛!”
秦尧实在是盛情难却,于是便答应了。
可当天到了地方,他却和苏知远撞了个正着!
苏知远穿了件白衬衫,配着一条黑色的阔腿裤。项链、戒指、耳环一个不少,明明是随处可见的常规款,却愣是被他搭配出了别样的味道。
他被一些女生围在中间,脸上带着懒散且阴郁的微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们聊天。
忽然,他注意到秦尧。微微愣了下,目光便黏了过来,再也没看过别处。就连一起聊天的女生都很快发现了异样,转头看过来。
她们发现是秦尧来了,就热情地挥手打招呼。
社长立刻把秦尧拉到一边,非常愧疚地对他说:“苏知远最讨厌这种场合,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突然来了!我跟你发誓,真不是我故意的!”
秦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尽管一脸很为难的样子,却还是摇摇头说:“害,多大点事儿。”
社长看着他,突然很想问问他和苏知远是怎么个情况,于是试探着开了口:
“你和苏知远,你俩……”
就在这时,秦尧的手机收到了新消息。他低头扫了一眼,发现居然是老板回消息了,便急忙解锁去看。
上一条聊天记录是秦尧发的,距今已经快两天前了。他问老板最近是不是很忙,怎么都不太说话了?
而对方今天才回复了他,只有一个“对”字,什么多余的解释也没有。
秦尧还想追问,但努力克制住了自己。他知道黏人的男生很讨人厌,他不想要被老板讨厌。
但秦尧的心情,还是无法自抑地消沉了下去。他无意识地微微撇下去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社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他心情低落的样子,怪惹人怜的。那头黑色的柔软发丝也耷拉着,好像是很好摸的触感。
她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秦尧的头发丝,手腕就突然被人横空握住了。
苏知远居高临下,默默地看着她。
但很快,苏知远又变回了淡淡的笑容,仿佛刚才的阴冷只是错觉。
苏知远松了手,然后面向秦尧说:“秦尧,在学姐跟你说话的时候看手机,有点不太礼貌吧?”
秦尧这才回过神,连连跟社长道歉。
“没事没事,咱们都那么熟了,不讲这套虚的。而且我听说你最近谈对象了?热恋期嘛,大家都理解。”
秦尧被揶揄得红了脸,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其实那不是……”
看着秦尧的模样,苏知远心头突然涌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烦躁。在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之前,刻薄的话已经如同滔滔流水般泄出来:
“人家都已经对你爱搭不理了,也不知道你在坚持些什么,就这么缺女朋友?在线上聊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发展成线下,不是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秦尧和社长都愣住了。
秦尧是因为心思被点破,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把他从温柔乡中狠狠拽了出来。
苏知远说得没错,这种态度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当初他信誓旦旦跟徐卓说,不会把老板的话当真,如今唯一当真的就是他自己。
可老板明明说过,让自己难受的时候就想她。
这句话,也不算数了吗?
秦尧攥紧了拳头,攥得拳头咯吱嘎吱响。
而社长上下打量苏知远,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苏知远这人,天天带着微笑,从来不会说难听话,但其实性子冷漠得很。
你别说单相思了,就算是同学遭遇了杀猪盘,裤衩子都让人骗没了,他都会一脸无所谓地表示:“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尧自己钻牛角尖,看把他气得。
“那也是我自愿的,和你没有关系。”最终,秦尧抬眼看向苏知远。
眼见着气氛愈发微妙,社长适时地插入了对话。身子横在两人之间,眉头一拧,大声说道:
“行了行了,出来就是玩的,你看你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都不许再说了!你俩有这时间,给我去小溪边把菜洗了!”
说罢,她把脚边的两筐卷心菜,强硬地塞到秦尧和苏知远怀里。
社长把野炊的地点,选在了当地一个比较有名的露营山头。虽然是还没开发的景点,但是这地方空地多,附近还有条小溪,清洗、处理食材很方便。
秦尧和苏知远扛着两筐卷心菜走向小溪,期间谁都没有说话。枯枝败叶被鞋底踩得咯吱咯吱响,不时能听到几声鸟雀的啼鸣,更衬得四下寂静。
溪水从卵石的间隙中穿过,奔涌向前。水流砸在岸边,溅起飞沫,发出哗啦啦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