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塔不敢继续往下想,他的肩膀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内心却已经肯定了那个答案。
只是那只雄虫哪里还会在乎……
就是这一刻他死了,也不见得会多看一眼……
雄虫多凉薄,先祖们的话一点都没错。
雅尔塔满脑子都是闫凯的身影,心脏已经疼到麻木,情绪莫名又开始不断崩坏,他不知道如何去排解,只能抓过手边所有能够破坏的东西,疯狂肆意,最后只剩狼藉。
能砸的东西尽数砸烂,满地的酒瓶碎片,上面残留的液体混合着鲜红变成诡异的颜色,令虫心惊。
雅尔塔好像上了瘾,觉得这样就能消除雄虫存留过的痕迹,将所有的一切彻底碾碎,可到底除了空虚便是无尽的荒芜。
良久之后,雅尔塔不知呆坐多久,缓缓起身,随意洗去一身血污,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望着里面愤怒且绝望的雌虫,勾起一点嘴角,是触目惊心的恨意。
雅尔塔理了理头发,漫不经心的对门口值班虫吩咐道:“把哈维克带到审讯室。”
我想摧毁所有与你相关。
在没有冰雪覆盖的极北之海包围下,隆科达今年的二月破天荒感受到一丝‘温暖’,当然这只是与往年的苦寒相比,这里恶劣的气候环境是不可改变的现实。
哈维克在闫凯离开之后生活依旧,简单且忙碌,包括那些曾经与他相处过的所有虫,好像在这一刻心意相通,谁都没有刻意提起。
仿佛这个地方从未出现过一只名叫‘闫凯’的雄虫。
夜幕降临,哈维克升起炉火正在烤肉。
托卡尔推门进来时,他刚刚温好酒,正在切肉片。
哈维克对于他的到访并不意外,甚至笑脸盈盈的邀请:“又下雪了,喝杯酒暖暖再走。”
托卡尔没有吭声,军靴底厚, 落在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拉开雌虫对面的椅子坐下,脸上一贯的漫不经心在此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雅尔塔莫名抽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肯见,王宫内外所有事情便落到他和埃尔克头上。
他们两个虽然在王宫不曾担任要职,但作为雅尔塔的心腹,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
目前叛虫全部落网,光是清点,核实身份就用了将近两天时间,不查不知道一查全特么是黑户!
托卡尔开始佩服埃尔克的睿智,隆科达过去的虫口管理系统就像一坨屎!
“吃吗?”
哈维克片了一小碟肉干递过去。
托卡尔没客气,接过,顺便拿起还冒着热气的红梁酒一饮而尽。
瞪了眼自小看到大的雌虫,主动询问:“说说看,你怎么惹他了?”
哈维克碾了一下指尖切肉时留下的油渍,轻声笑起来:“我哪敢招惹首领大人。”
托卡尔舌尖抵过腮帮,冷哼道:“我看你胆子比极北之海都大!”
哈维克放下碟子,摸了下鼻尖,小声解释:“我什么都没做。”
顶多就是知情未报。
托卡尔坐不住了,觉得这小崽子根本还没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刷一下站起来,压低声音质问:“那你告诉我那雄虫去哪儿了?你们几个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
王宫那几只雄虫估计也脱不了干系,与闫凯多多少少都沾了点关系。
特别是诺兰那家伙,那只雄虫最后在托斯利亚商会直接消失,这么明显的做法也不知道阿尔亚那个老家伙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
放就放了也不知道把自己摘摘干净,反而生怕别虫不知道是他放走似的,特地把虫弄到自己的地盘!
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
活该他吃牢饭!
哈维克统共活了那二十几个年头,稚气未退的脸看起来异常无辜。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托卡尔背着手,悔不当初。
之前就不应该同意索里亚把哈维克安排到那只雄虫身边,自古以来雌雄之间能发生些什么好事,全特么不是死就是残,好不容易活下来大概率也发疯!
托卡尔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英明神武的决定。
远离雄虫,早死也幸福。
沉吟片刻,直言道:“我不知道雅尔塔对这只雄虫到底有什么执念,如果你知道任何相关消息,别想着隐瞒,那家伙现在正气头上,我也不一定拦得住他。”
哈维克老实的点头,真要追究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可说,闫凯走的匆忙,他也没有问,反正大概率也不会再相见,何苦知道更多,留了一丝念想。
“走吧。”
托卡尔微微侧头,重新推开门,外面是两排站得整整齐齐的禁卫军,手里的枪支全都上了膛。
哈维克表情呆滞的看着外面的阵仗,原本平静的心突然不淡定起来。
这出去了还有回来的机会吗?
托卡尔见状,嘁了声:“现在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