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骇人的模样已经尽数褪去,唯一不同的是过去那头及腰的银白长发现在只余短短一缕,细碎落在耳边。
面容依旧苍白得丝毫没有血色,却愈发如魅,勾人心魄。
闫凯强迫自己低下头,平静开口:“首领大人有何吩咐。”
雅尔塔修长的指尖敲击在膝盖上,本就干涸的喉咙在雄虫进来的那一刻变得更涩。
他极力克制某种翻涌的念头,嗓音声沙:“过来。”
闫凯敏锐察觉到雌虫的异样,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主动上前,果然熟悉的香味在鼻尖漫开。
雅尔塔在发热期。
断了所有念想也好
闫凯说不清那是花香还是什么木的味道,更像是一种混合的清甜,带着令人堕落的极致诱惑,使他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四目相对,雅尔塔狭长的眼睛因为发热微微泛红,潮湿粘稠。
闫凯眸色深沉如海,盯着他一步步走近,雌虫苍白的面容在他靠近的瞬间泛起一抹浅淡的桃粉。
嘴微张,唇红配着雪白,不经意的轻卷而过,水光潋滟。
闫凯想,若是不说话,这只雌虫真的每一寸都好像长在他心坎上……
不。
也可能是因为雌虫长这样,改变了他的审美。
闫凯眼神轻微闪了闪,心里嘴里皆是苦。
马德。
来这以后就没一天舒心日子。
雅尔塔视线滚烫,姿态随意却每一处都透着心机。
他太清楚如何在这只雄虫面前展示自己。
很多事不是不会做,过去只是不屑去做。
然而这只虫不一样,自己在意他。
所有雅尔塔并不介意使用一些‘小手段’ ,让对方自由自主的沉迷。
交了换一下交叠的腿,略显声沙:“最近在做什么?”
闫凯眉峰上挑,嘴角轻扯,他已经失去互相打谜语的兴趣,直言道:“首领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是他的王宫,他的眼线遍布每一个角落。
他逃无可逃,何必多此一举的问。
雅尔塔扬起下巴,面露讥笑:“所以这主宫的卧榻还比不过侍从所那几块破烂木板是不是?”
他重伤未愈,行动不便,这雄虫不但不来旁边伺候,居然还有心思到处勾搭,跟那什么什么侍从处得比亲兄弟还要好。
前几日若不是身体太虚,雅尔塔恨不得当场把虫揪回来好好教育一番。
闫凯态度始终如一,恭敬又疏离:“未得首领大人召见,属下不敢求见。”
雅尔塔眼里的温度冷了几分,眯眼看着雄虫,声音含怒:“现在跟我玩这套?”
“属下不懂首领大人的意思。”
“不懂?”
“是。”
“装什么?”
雅尔塔双手抱胸,脊背笔直,下颌紧绷,显然已是盛怒,却破天荒的忍着没有当场发作。
他可以在危难时刻为这只雄虫豁出命,但绝不可能在清醒时服半分软。
这是雌虫想要给自己的体面,却是闫凯最不喜欢的相处方式。
高高在上,如同施舍一般,永远存在一个高低,他厌恶这样的关系。
谁都没有继续开口,却能清楚的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
一个毫不掩饰的欲,赤裸又直白。
一个深藏不露的疑,迷惑且不解。
两虫之间有一刻静默,但雅尔塔总是没有雄虫有有耐心,每次都是他熬不住败下阵来打破沉寂。
“为什么不说话,装不下去了?”
闫凯暂时不想惹怒雌虫,他还有想要知道的事。
弯腰勾起一缕他的白发,绕在指尖:“首领大人身体是否大好?”
雅尔塔收拢放在膝盖的手,听到雄虫没什么情绪的话语,心里生出些许薄怒:“好与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天他确实是存心要赶雄虫出去。
雌虫本体不好看,他不想被看见。
只是他偏激惯了,行为处事乖张又疯狂,当时根本没想过好好说话。
等冷静之后才意识到这么做很可能会吓到雄虫,而且闫凯不是极北之地居民,对他们种族的事只有一知半解,更别说s级有许多隐藏特性,每只雌虫的天赋都不同,而他则是超强再生。
砍掉坏死的翅膀是为了修复,不过被炸干净的翅膜已经没有恢复的可能,最后新生的翅膀只能是一对白骨,除了没那么好看之外,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但那天显然已经错过最佳解释时机,后面两天闫凯也没有过来贴身伺候,雅尔塔更加无从说起。
当时以为雄虫顶多闹两天脾气,可谁知这胆大包天的雄虫居然一连七八天都不回来,他才意识到闫凯就是不想来。
雅尔塔知道自己的做法有所欠妥,但也不可能跟一只雄虫道歉。
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