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跑过去想拉雌虫,可根本够不着。
二级虫化状态下都有将近三米身长,更别说现在脸都已经看不见的四级虫化。
“雅尔塔!”
雌虫没有理会他,还在持续虫化。
闫凯听着一声声骨头嘎嘎作响的声音,完全慌了神,想要出去叫人又怕雌虫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只能扯开了嗓门喊。
“来虫!快来虫!”
“快来虫!”
“马里斯医生!!”
偏偏外面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该死!
虫族不是听力一流!
现在这么大动静,全都是选择性耳聋吗!
雅尔塔见雄虫不肯出去,再次停下虫化状态,催促道:“出去!”
闫凯听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就从来见过这么不安分的病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马里斯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不能乱动!虫化可能会崩断你全身的骨头!”
雅尔塔嗤笑,转动撑得滚圆的眼球,上面只有一条细细的紫线,看起来格外渗人。
他扭了扭后背,奈何巨大的骨翼软软的垂在地上,根本扯不动半分,干脆用一根倒钩将地上的翅翼撩起来,无所谓的问:“你是指它吗?”
闫凯见状一颗心随着他的动作吊到了嗓子眼,故作镇定的解释:“你别乱动它,马里斯医生说根骨没坏,后续还有修复的可能,只是你现在身体太虚弱,自愈力几乎为零,所以才只能保持这个状态。”
“你在意?”
闫凯沉默。
雅尔塔没有得到回应微微侧头,又问了一遍::“你,在意?”因着百分之七十的身体都已经完全虫化,声音已经变得非常含糊扭曲。
闫凯看着他越来越大的身体,破天荒的老实:“我在意。”
雅尔塔心头微震,随即道:“他,在骗你。”
闫凯却是不信。
“马里斯是隆科达最优秀的医生,你应该相信他的话。”
雅尔塔若有所思的瞥了眼雄虫,忽地勾起满是獠牙的嘴角,像是要证明些什么,莫名残忍。
他幽幽开口,意味深长:“不,没用的东西就应该丢掉它”
不好的预感在瞬间席卷闫凯全身。
他僵硬的站在雌虫前面,试图继续劝告:“雅尔塔,你”
咔——
闫凯骤然噤声,双眼再次被鲜血染红,粘稠的液体顺着两侧下颌线最终凝聚在一点,滴滴答答的落下,浸透了衬衣。
晃噹——一声巨响,巨大的翅翼被连根砍断,随意扔在地上。
他整个人跟着颤了颤。
雌虫再次开口,却宛如炼狱索命的恶鬼:“你看,断了。”
藏在骨子里的劣根并不会改变。
闫凯看着地上失去生机的苍白骨翅,内心一片荒芜。
他的内心曾经无比挣扎,若是这对翅膀不能修复,甚至已经做好了留下的准备,只是现在看来对方并不需要。
而此时的雅尔塔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愚蠢,亲手推开了这只他本来触手可及的雄虫。
往后种种,怨不得任何人。
感情从来不是博弈,可雅尔塔是天生的战士,在他的眼里任何事情都要有输赢。
他想要闫凯的归顺与臣服,想要证明自己的绝对强大,却从未想过这只雄虫要的是什么
总会浮出水面
经过暴雪洗礼的天空格外的蓝,原本隆冬盛典之后便是忙碌的早春,往年这个时候隆科达的虫民们都会开始准备三月需要栽种的新苗。
虽然互通贸易,但也不是所有虫能够吃得起进口粮食,大多数偏远虫民仍是以极北之地的本土红梁为主食,不够美味却足够饱腹。
而今他们在无心情,仍然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待在救助站迟迟不肯离去,坚持与士兵们一同清理中央广场的残骸。
在此期间,埃尔克与托卡尔最近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那么多虫民待在王宫,考虑到之前的情况,安全存在非常大的隐患。
托卡尔不得不加强巡逻和守卫,但士兵毕竟有限,最后为了民众安全只能暂时禁止他们随意走动,如有特殊情况必须特殊报备。
“埃尔克!埃尔克!我不管你在忙什么都必须立刻马上停下来,快帮我想想办法!这二十多万普通民众可比我带三十万兵都难!”
军令如山,训练有素的士兵不会违背将领的任何一句话。
可这些虫民不会这样听话,每天光是劝架协调都足够他心累。
埃尔克正在奋笔疾书,朝托卡尔摆了摆手,让他稍作等候。
托卡尔还想说话,被后面进来的诺兰拉住。
雌虫顿时拉下脸来:“干嘛?”
“埃尔克公爵必然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你暂且等等。”
“我想等就等,不想等就不等,要你管。”